楔子
梅家三個兄弟的個性完全不同,是不是因為來自於不同母親的關係呢?
也許吧。
梅家最小的老三梅偃少,和老大的年紀有些距離,人稱「梅家的天使」,長相奇異的俊美,個性出奇的「好」,外人眼中,是梅家最善良純真的一位……真的只是外人的眼中看來而已。
他的母親後來成為第三夫人;十年前和父親一同死於空難。
梅家老二梅竹睿,父母離婚後跟隨母親搬出梅家,身為梅氏集團大股東之一,從來不願插手梅家事業,住在那個不起眼的小鎮裡,在一家醫院裡擔任牙科醫師工作,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背景,是兄弟裡個性最傲慢的一個,兩個兄弟都知道他把他家隔壁那個名叫愛玫瑰的女孩當成私人玩具,到現在還在玩她,目前為止他是兄弟裡最惡劣的一個,知情的人都在期待他的報應,這些人私底下就叫他做」梅家的壞胚」。
老大梅寒玉,母親生他時難產死亡,他是一個冷漠、認真,外人稱為「梅氏的無情總裁」的人,他也是梅家唯一沒有花名在外的男人,甚至,他討厭女人出了名,也許更正確一點的說法是,他根本是恨女人。
這樣的男人,頂著一張挺俊的酷臉,在商場打滾十年未曾傳過緋聞,一點都不奇怪,三十一歲未婚,也是一點都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突然發下喜帖,對外宣告,他要結婚了。
奇怪的是,聽說他只見過這個女孩一面,便決定要娶她。
奇怪的是,聽說這個女孩沒見過他,就答應要嫁給他。
奇怪的是,這樁奇怪的姻緣。
第一章
真是奇怪,為什麼這樣一個炙手可熱的男人要娶她?
梅寒玉,年輕傑出的青年企業家,閃亮的單身貴族,二十一歲那年,父親發生意外過世,他繼承梅氏集團,十年來,把梅家的事業版圖擴大不少,目前三十一歲,未婚,相貌堂堂,生活規律嚴謹,不曾傳過緋聞,不少和他談生意的老闆都把待字閨中的女兒、孫女帶在身邊,期望博得梅寒玉的青睞,能有一個一見鍾情的開始是最好,遺憾到目前為止沒有一位名媛淑女人了梅寒玉的眼。
隨著梅家版圖的擴增,躍躍欲試的父女檔、孫女檔愈來愈多,梅寒玉卻突然宣佈他要結婚了,這位超級幸運兒是南部商人的千金章采兒小姐,章小姐二十三歲,今年夏天才踏出校門,她的母親……
超級幸運兒?原來在外人的眼中,她是一位幸運兒。
章采兒放下雜誌,兩手捧起熱燙的杯子,緩步到窗台前,凝望在游泳池的水面上閃爍的迷人的光芒,品嚐香濃的黑咖啡。
深秋的腳步踩盡,才進入初冬而已,她能這麼悠閒的享受這份暖冬的午後,可能就只剩下一個月了,再過一個月,她就要嫁進梅家……幸運嗎?也許是的,不必嫁給一個大上自己二、三十歲,足夠做自己父親的人,就能名利雙收,滿足章家的虛榮心,她,是該慶幸了。
長而捲翹的兩扇眼睫毛緩緩垂下,水月般的翦亮眸子彷彿沉落在無風的冬夜湖裡,香濃的咖啡嘗起來是苦的,明明該是誘人的滋味,竟是穿腸的苦澀,就像章家,就像她……
「采兒,原來你在這裡。」章采鋒打開門,走進他的私人書房,在光芒的包圍下,背對他的身影纖柔沉靜,垂腰的長髮紮成一條鬆散的髮辮,那—套優雅的白色套裝,襯顯出高貴典雅的氣質,台身的剪裁下,包裹著完美女人的曲線,他脫塵出色的妹妹,比他的任何一位女朋友都來得美麗。
落寞的神情迅速掩藏了,章采兒回過身來,離開窗前,走出溫柔的光圈,走近章采鋒,擁有自然的健康血色的菱唇勾著微笑,翦月黑瞳閃著水柔光澤,白皙的絕麗容顏令庭園裡的冬花失色。
「哥哥,你怎麼突然從公司回來?在找我?」淡柔的音色對任何人都是偏冷的,只有章采鋒能令這聲音有溫度。
章采鋒瞥見茶几上以梅寒玉為封面的雜誌,他就是為了這本雜誌回來,不是為了梅寒玉的報導,是為了裡面詳細的寫到他妹妹的身世背景……
鄭茹臻,以絕色之姿擄獲一顆風流心,受有婦之夫章見欽金屋藏嬌,兩人曾經有過一段濃情蜜意,羨煞神仙的鴛鴦生活,分手後生下一女,未受章見欽收養,以私生女的身份由鄭茹臻扶善,名叫鄭采兒,不到兩年鄭茹臻因病過世,鄭采兒由外祖父母收養,仍不見章見欽出面,直到鄭采兒十三歲那年才回到章家,改回章姓。
為何章見欽多年不認女兒,後來又出面?也許與章家夫人只生下一子有關,章家人丁單簿,章夫人遲遲無法再添兒女,章家才收養鄭采兒……
章采鋒直接把雜誌丟進垃圾桶,拉起妹妹纖細的手腕,「走,陪我去兜風。」
「哥……你不用上班嗎?」她被拉著直往門外走,必須連走帶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他在下樓時,放緩了腳步。
章采兒聽出兄長冰冷的聲音帶怒,這火氣不是針對她,而她知道原因。
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章采鋒保護她,用他的自由換取她的婚姻自主權,而這終於不再管用,因為對方是梅寒玉,那個梅氏集團的總裁,就連一心一意想拿她攀龍附鳳的章見欽都不敢想像能夠高攀上的大人物,章見欽豈會放過這樁喜從天降的大好姻緣,這時候再也顧不得章采鋒退出家族事業的要脅。
她真是不懂,章家擁有一家大型的百貨公司,在南部也算是名門望族,為什麼還不滿足?
不過這樁婚事是她親口允諾的,為了還給章采鋒自由,讓他從此能夠去從事他喜歡的工作,為了能夠脫離章家,為了讓章家夫人好過些,她答應了這件婚事。
坐上他的車,章采鋒把車子開得很快,彷彿要發洩他無力掌控的世界所帶來的對自我的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