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來了,阿睿第一次來的時候,有一個經理就是這樣失去一口寶貝牙齒的,只是在總裁面前叫阿睿幫忙看牙齒而已,後來還被派到南非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過呢。」
「好久了呢,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件事,那時候大家才知道是不能叫總裁的專屬牙醫順便看診的。」
「對啊,要命的話。」
「好無情的總裁。」
「梅氏的無情總裁,以為叫假的?」
「好遺憾哦,明明是一個好酷的帥哥說,一點也不仁慈。」
「不仁慈沒關係,加點薪水就補足了。」
「不加薪水沒關係,也別結婚嘛。」
「結婚沒關係,只是——」
「為什麼新娘不是我?」在茶水間的一群女孩,異口同聲的歎出真正的心聲。
電梯直達頂層,梅竹睿一走出來,總裁的助理已經等在那兒。
「喂,阿睿,我在這裡都可以聽到樓下那些女孩的尖叫。」曹又鴻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兩個人是國中同學兼玩伴,由他引薦進來當梅寒玉的助理,他是唯一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還差了梅竹睿一小段,體重倒是不輸他的,戴著一副銀框眼鏡,穿著合身的西裝,他一直在抱怨交了這麼一個討厭的朋友,如果不是梅竹睿用那張令男人討厭的臉孔擋在前頭,他的人生應該是多彩多姿的,畢竟他長得也不賴啊。
「真是可怕。」扯起微笑,露出一口白牙,梅竹睿磁性的聲音自然融人感性的味道。
「所以我說你——」
「我真得重新評估一下你這個人了……你進來這裡還不到兩年吧?真是可怕。」梅竹睿充滿懷疑的眼光落在認識二十多年的同伴身上,搖著頭拿掉肩膀那隻手。
曹又鴻一頭霧水,「喂,你在說什麼?」
他跟到總裁室門口,梅竹睿手握門把回過頭,「我勸你待在外頭比較好。趁這個時間再去多收買幾個眼線吧。」他扯嘴一笑,推開門走了進去,把曹又鴻給關在門外。
」……梅竹睿!你是不知道櫃檯的小姐是用來幹什麼的嗎?我才不會像你一樣,對愛玫瑰用那種下流的手段——」
吼聲煞止,因為門又開了,那張俊臉探了出來,掛著傲慢的笑容,」再說一次?」
聽那個危險的口氣,他要是敢再說一次,他是不會懷疑梅竹睿敢把他從頂樓扔下去的,三十六樓耶,他又不是瘋了。
曹又鴻想到那個可憐的愛玫瑰,歎了口氣,瞥見離開座位的女秘書回來了,他降低了音量,「我說你,到底要玩她到什麼時候?萬一要是讓她知道,愛玫瑰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這個共犯可是每天提心吊膽。」
「誰教她惹上了我……我說,你也想惹我?」
「……算了吧,你們兩個我都惹不起。」真是歹命,他怎麼會跟梅竹睿和愛玫瑰這兩個凶神惡煞為鄰?
「阿鴻,你識相。」梅竹睿滿意的拍拍他有肉的臉頰,「說真的,你真的該減肥了。」
「——你管我!」
說到他的痛處他就發飆了,門卻被砰地給關上,把他的火氣給擋在門外。
寬敞得不像話的總裁室裡面,以冷色系為主調,即使是像這樣子的暖冬,待在這個空間裡都不自覺會發凍,不過說起來,這個辦公室還比它的主人好一點,梅寒玉給人的感覺要來得嚴酷多了,尤其惹到他生氣的話,一個冬天不用出國,馬上能體會零下十幾度會瞬間凍死人的低溫長什麼樣子。
梅寒玉正站在一張寬長的會議桌前,低頭抱著胸膛,那雙深黑色的目光鎖著一張攤開的廠房設計圖,整齊的短髮往後梳,他的膚色比梅竹睿還白一點,在辦公室裡,脫下的西裝外套掛在吊衣架上,他穿著水藍色的襯衫,寶藍背心,深藍色和西裝成套的長褲,乾淨的黑色皮鞋上看不見一道折痕,充滿穩重、從容,有條不紊的味道,同時帶給人一種找不到一絲缺點出來的隔閡感,一點都不親切。
「你來幹什麼?」和梅竹睿充滿魅力和磁性的聲音比較,梅寒玉的聲音偏低,也比較渾厚,聽起來比較沉冷和威嚴。
「梅老大,你不會真的打算連人生大事都拿來為公司犧牲奉獻吧?」令他這個做弟弟的相當不高興的是,從一群護土的失望聲中聽到他大哥要結婚的消息,然後從護士手上那本八卦雜誌上,得知他的結婚對象。
以梅寒玉的個性,如果是他重視的女人,他會慎重的介紹給家人,由此可知他大哥對這個結婚對像多麼不尊重,連他的母親都看不過去。
「你想得太多了,這和公司的利益完全沒有關係。」梅寒玉收起設計圖,「我正準備找個時間去向媽報告這件事。」
梅寒玉出生就死了生母,不到兩年父親娶了第二任妻子,就是梅竹睿的母親蕭玟笙,一個開朗、自信,熱情又親切的女人,她的美麗,在她的兒子身上就可以看得到,雖然她後來和先生離了婚,搬出梅家,還是把梅寒玉視若己出。
「沒有關係嗎?也許吧,對方的財力的確引不起你的興趣,說起來還不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婚事,對於你會娶一個剛出校門,對梅氏毫無幫助的女孩,老實說我是挺感驚訝,所以……如果真的會成為家人的話,我跟媽都希望能夠先見對方一面。」他就是不太相信他大哥的婚姻跟公司利益沒有掛勾,這實在不太像梅寒玉的行事風格。
「當然,你是伴郎,到時候就能見得到了。」
意思就是說,大家婚禮上見?
「……也就是說,不管我們說什麼,都勸不了你改變主意了?」他們都不樂意見到他一腳踩人一樁毫無感情的婚姻。
梅寒玉挑起一道眉,瞅睇他顯得凝重的表情,「希望我結婚,又不能是一樁有利益掛勾的婚姻,不是你們一直常掛在嘴邊的嗎?又有什麼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