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任何人都能找上「嚴影」的,除非得到黑霄明的允諾,否則即使面對親人,也不能透露「嚴影」的存在。
「你放心。」余翊斂起笑容。
紫姬點點頭,重新掛起微笑,「希望能夠盡快給你好消息,在這段期間內,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最好是與藍小姐保持一些距離……或者,你也需要我派人保護你?」
余翊皺起眉頭。「你是第二個侮辱我的女性。」
「侮辱?我以為自己只是對你的安全提出一點意見。」紫姬無辜的說,不過一下子她的好奇心就浮了上來,「第一個關心你的女性想必是你鍾情的小姐?」她的語氣似調侃,不料余翊卻搖頭。
「是宛瑜。」余翊狐疑紫姬怎麼會猜是「她」,這件事的直接關係人是宛瑜,要猜也應該猜她才對。
又是令紫姬意外的答案。難不成是三角習題?
「那麼你對藍小姐的『關心』,也同樣回以侮辱的字眼囉?」紫姬打趣的說。
「不。」余翊突然沉默。
「不?」紫姬挑眉詢問他這個「不」字的意思,難不成又有意外的答案?
「我必須讓她相信我會以自己的安全為重,否則她絕對不肯讓我幫助她。」他說完,開始懷疑自己有必要連這種小事也對紫姬解釋?
紫姬瞅著余翊,她從來不曾在這張沉著從容的臉上看過一絲迷惘的神色,今天卻看到了。
她敢說,她如果回去把她所看到和聽到的告訴黑老,在她從來不曾和黑名說過一句笑話的前提之下,也僅是會讓他嗤之以鼻。
她開始懷疑,在這個三角習題裡,余翊正不知情的扮演著腳踏兩條船的角色。
※ ※ ※
她已經有近兩個禮拜沒有去看宛婷了,明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害怕連累梅花婆婆,她甚至也沒有回家,每天在公司加班到很晚,然後住到旅館。
唯有這麼做,她才不會牽累所有她愛的人,事實也證明她是對的。
連日來,她接過不少通關彥聰打來的電話,至公司、至旅館,淨是一些恐嚇的言詞,另外也告訴她,她的一舉一動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甚至坦白告訴她,只要她接近任何一人,這個人就該死!而宛婷,確實是他撞傷的。
她好累,日日擔驚受怕,夜夜在惡夢中驚醒,她已經生活得筋疲力盡。
「你到底要怎麼樣?你折磨得我還不夠嗎?」每到公司裡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他的電話就來了。
「……不夠。」冰冷而充滿恨意的聲音在電話的另一端響起。
她完全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監視她,不知道它的下一步要怎麼做。她好怕,也受夠了!
「你說,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我?」她握著話筒的手在顫抖。
關彥聰沉默不語。
「你說話啊!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甘心?」藍宛瑜嘶吼,她根本已經不害怕死亡了。
「你敢死,就等著你妹妹陪葬。」他殘酷的聲音沒有一絲熱度。
藍宛瑜呆住了,無力得再也說不出話來,她掛斷了電話。
她緩緩趴到桌面上。甚至,她連死都不能……
「你果然在這裡。」
沉穩而溫暖的聲音,點燃了她一絲生息。藍宛瑜抬起頭轉向門口,余翊正往她走來。
她看著他,心裡自然而然升起暖意。任何時候,他的存在總是能夠教她安心。
「你……怎麼來了?」她扶一下眼鏡以掩飾內心浮起的情愫。
「我不來,你是不是繼績避著我及所有的人?」余翊瞅著她瘦了許多的面容,眉頭深深的皴在一塊。
藍宛瑜緩緩搖頭。「我沒有……我只是……」
她的聲音便在喉嚨裡出不來,有太多的酸楚全因為他一個擔憂的眼神而幾乎崩潰,他使自己覺得深受委屈……不,她不能找他傾訴,他沒有義務忍受她的牢騷。
藍宛瑜努力逼回奪眶的淚水,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還在公司?」她試著彎起嘴角。
「你告訴宛婷你住在上官小雅的公寓裡,但是大廈的管理員說沒有這回事。你說,你這兩個禮拜究竟住在哪裡?」余翊有理由質問她,光是她讓他找了一整晚這一點就夠了。
「你怎麼有小雅公寓的地址?」她記得沒有告訴宛婷,就是怕宛婷臨時想找她。她每天都會打電話到醫院給宛婷,也是怕她為自己擔心而起疑。
別說小雅不在國內,就是她在,藍宛瑜也不可能去找她而牽累她。余翊也是想到這一點,才一探究竟;直到今天傍晚,他才知道宛瑜已經兩個禮拜沒回家,他一直以為她只是沒有到醫院陪宛婷,為的是顧忌宛婷的安全。
「我要知道並不難,這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余翊在等她給他一個交代。
「我……住旅館。」藍宛瑜環抱自己,在他的逼視下,不自覺的像做錯事一樣低頭不敢看他。
「你一個女孩子去住旅館?」余翊表情充滿了不苟同。
在他的執意與堅持下,藍宛瑜被迫帶他往她暫時棲身的地方查看。
當余翊看到她住的地方——一棟破舊的旅館,四周燈光昏暗,在一條窄小的巷子裡
他瞇起的眸子迸射出寒光。
「你這兩個禮拜就住這裡?」似乎他還不肯相信,或者,他寧願她走錯地方,甚至他在作夢都好。
藍宛瑜點點頭,環視因為他的進入而顯得更為狹窄的房間,甚至請他坐的空間都沒有,開始後悔讓他進來。住在這裡是她僅能找到最好的了,她不能告訴他,這裡是最便宜的地方。
「我一直在找房子,等找到了就會立刻搬走。你知道找房子不是那麼容易的。」藍宛瑜心虛的解釋。
「你這是在告訴我,你打算繼續住在這裡?」他看向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目前……是如此。」她緩慢的點頭,音量盡量放輕,彷彿怕惹他不悅似的。
「走吧。」余翊短促地說了一句,然後等她。
「好。」藍宛瑜鬆了一口氣。幸好他要走了,她趕緊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