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中間擋個人不好說話。「借過一下。」花蝴蝶先剝開花魁媚娘勾住楚巖的雙手,再掰開那只纏住楚巖大腿的小腳丫子,障礙總算掃除,這樣罵起人來才可以直達被罵者的耳朵裡。「誰要榮登什麼狗屁夫人的爛寶座?我警告你別到處胡說八道,壞了我的行情!」轉身又對滿臉訝異的花魁媚娘說:「這位大嬸,奉勸你離這個下流胚子遠一點,還有你的衣服穿得那麼少,當心著涼了。」
她本來還在猶豫著不敢走進來,但是一瞄到那個化成灰她都認得的楚巖,居然在裡頭大放闕詞,說她的壞話,懷裡還摟著個有穿跟沒穿沒什麼兩樣的女人,嘴裡還敢說著要娶她?!一股火氣伴著點什麼酸酸怪怪的情緒,兩隻腳沒跟她商量就自己走進來了。
楚巖聞出來花蝴蝶的醋勁,心裡有點微微的得意,畢竟她還是在乎他的。
「不錯,孺子可教也,沒想到娘子真的為了我的幸福,不恥下問前來藏春閣學習床上技巧了,相公我真是感動萬分,等不及現在就想把你娶回家呢!」
花蝴蝶氣得踮起腳尖來,想給高朓頎長的楚巖敲記腦袋瓜洩憤。唉,偏偏人長得矮又不認分,硬要來那種高難度的動作,別說她踮起腳尖,就算整個人跳起來也不及楚巖的下巴,最後便落得打人不成,反倒重心不穩地跌癱在楚巖的胸膛裡。
楚巖被她的動作逗得可開心了,佔了便宜又賣乖。「沒想到娘子比我還急,已經迫不及待要跟我親熱了!」順勢親她一口,這丫頭真是有趣到了極點。
花蝴蝶氣得暴跳如雷,猛然推開楚巖的胸膛,拚命用手背去擦拭楚巖留在她嘴唇上的口水,三番兩次吃了他的口水,真怕自己會變得像他一樣下流齷齪。
「楚巖,我警告你,你要敢再碰我的嘴巴一下,我肯定賞你一巴掌嘗嘗!」
被掠在一旁的花魁媚娘早就氣得臉色發青,又見楚巖對著那丫頭打情罵俏,一時妒火中燒,衝到花蝴蝶面前,氣急敗壞地朝她的肩上惡狠狠地猛推一把,舉起手來,一巴掌就要甩過去。「我早就想給你一巴掌了!」
花蝴蝶只專心對付楚巖,不料有人插花進來要攻擊她,在毫無設防的情況下,眼看著花魁媚娘那一巴掌就要重重地摑上她的臉頰,她只有本能地閉緊眼睛、縮緊脖子,把所有的力氣集中到腮幫子去抵抗外力來襲,心中暗自祈禱那一巴掌不會太痛。
咦,她的臉頰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先慢慢睜開一隻眼睛瞧瞧外面究竟是什麼狀況——就看到有兩隻手交會在她的頭頂上,一隻是那位大嬸的,一隻是楚巖的。
她還聽到楚巖用很嚴肅的語氣斥喝那位大嬸。「她是我的人,誰都不能碰她!」
哇,第一次見識到他的兇猛,她眨著明眸大眼,凝視著楚巖,心裡竟有點小小歡喜,一種被保護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好像天塌下來他都會替她頂著。
「哇——啊——」花魁媚娘乍地放聲大哭起來,雙拳如雨點般僻哩啪啦落在楚巖的胸膛。「你居然還護著她?」哇啊——又是一陣天崩地裂地大聲哀嚎。
花蝴蝶覺得真是奇怪,她差點被打的都沒哭,怎麼打人的倒先哭起來了,最厲害的是哭得那麼大聲,卻一滴眼淚也沒流下來,這位大嬸練的又是哪門子武功啊?!
「你堂堂的一名花魁,可別在大庭廣眾丟人現眼,有事到房裡談,這兒留給我的娘子和秦嬤嬤!」楚巖對秦嬤嬤使個眼神,再瞧一眼他的寶貝娘子,才又摟又抱硬拖著媚娘往迴廊上走去。
花蝴蝶則不甘心地在後面追問著。「喂,那位大嬸,我還沒問你,幹麼無緣無故打人哪——」
秦嬤嬤就學著她叫媚娘的語氣回答說:「因為「那位大嬸」在吃醋!」這位花大小姐可真是逗趣又天真。
「她吃什麼醋?」真是莫名其妙,她身上又沒帶醋罐子來。
秦嬤嬤湊到她的耳朵旁來,提醒她。「丫頭,難道你不知道咱們楚大少爺已經喜歡上你了嗎?」
花蝴蝶瞠目結舌。「你說那個成天就想佔我便宜的下流胚子喜歡上我了?!」
秦嬤嬤點點頭,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你別嚇我了!」她看一眼迴廊,楚巖早已摟著那位大嬸消失在盡頭了。
不過她雖然嘴巴上這麼排拒地說著,心裡卻是喜孜孜、甜蜜蜜的。但是,一想到剛才他和那位大嬸又摟又抱地黏在一起,心頭就老大不爽!哼,這個色膽包天的傢伙什麼油都要揩,還當著她的面,可惡!
「他要抱那位癱瘓的大嬸去哪兒?」還口口聲聲叫她娘子,懷裡卻盡抱別的女人。
秦嬤嬤輕描淡寫地說:「大概是抱去床上安慰那位大嬸吧!」
「他敢?!」說著,作勢便要沖去阻止那對狗男女。
秦嬤嬤趕緊拉住她,只消小小測驗一下,就看得出這丫頭心裡也是愛著楚巖的。唉,有道是天生一物克一物。
「騙你的,他們是去琴房,楚巖最喜歡聽媚娘彈一曲了。」
原來他喜歡聽人彈琴!哇,她就只會彈彈弓打小鳥!
第六章
言歸正傳吧,既然楚巖特出息將這丫頭交代給她,一定別有用心。「說吧,花大小姐,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指教?」
哎呀,差點就忘了正事!「欸,你就是藏春閣的老鴇?」
花蝴蝶直言不諱地問著,但是她絕對沒有不敬的意思,因為她可是特地來向老鴇求救的。
「什麼老鴇?說得那麼難聽,你如果不嫌棄就喊我一聲秦嬤嬤吧。」她什麼陣仗沒看過,就是沒見過有人膽敢踩在她的地盤上叫她老鴇,這丫頭算是頭一個。
「哦,秦嬤嬤老鴇。」
「叫秦嬤嬤就好了,不必加上老鴇兩個字!」楚巖莫非是叫這丫頭來鬧場的?!
花蝴蝶也急得沒什麼耐心。「哎呀,隨便啦,那不重要,我來的目的是想請你教我怎樣脫光一個男人的衣服,而不讓那個男人察覺到;就算他察覺到了,也因為我的技巧太好了,而不想醒來——這會很複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