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為了防止你醒來後又想偷跑,萬一出了門又被什麼蟑螂、螞蟻之類的嚇昏了,我還得再抱你一次,唉,這樣玩很累人的!」
鬼扯淡!說來說去,還不是想佔她便宜。
「那我的睡衣,你又怎麼解釋?」
「哦,那是你積欠我的「福利」,我只是主動爭取罷了。」
「福利?我沒告你就不錯了,你還要什麼福利?」
她的火氣又被紀小刀激成熊熊烈焰,一不小心聲音就給他咬得有點太大聲了,跑來了兩個觀眾,一個是紀歡歡,一個是小剪。
「什麼?!你——竟然是個女的!」那誇張的表情和台詞,紀歡歡好像綵排了幾十遍一樣,滿溜的!
孫柔柔沒想到會衝進來兩個觀眾,還當場被揭穿性別。一慌,就把被子往上一蓋,鴕鳥心態地躲起來,彷彿自己被人捉姦在床一般見不得人。
「柔柔姐,完了——」
小剪也被母親拖去當臨時演員,證明哥哥和柔柔姐孤男尊女共處一室,還同床共枕,所以母親大人就可以順理成章地下一道旨令。
孫柔柔還不知自己被他們紀家三口給設計了,猶悶在棉被裡滿心內疚,覺得對不起小剪。但是想一想,整個假扮男友的事件裡,她又何嘗不也是受害者,而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該死的紀小刀——
她怒火攻心地拉下棉被來,指著那個躺在她身旁的枕邊人。「小剪,要怪就怪他!」
紀小刀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看一看佳人怒火中燒的「卡娃伊」模樣說:「怪我?你本來就是女的,又不是跟我睡在一起之後才突變的。」
「你還在強詞奪理!」
紀歡歡見情勢可為,一副正義凜然地跳出來主持公道。
「孫小姐,你放心,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這個做母親的一定會更兒子對你負責。」
孫柔柔還以為總算有人出來講句公道話了。「啊,他能負什麼責?」
「為了顧全孫小姐你的名聲,小刀——」
紀小刀眼皮一翻,「幹嘛?!」
母親大人繼續教訓。「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你馬上準備和孫小姐結婚!」
「什麼啊?!結婚!」
這是他們第二次異口同聲,顯然兩個人越來越有默契了。
第五章
「要我跟你這個痞子結婚,免談!」
孫柔柔換上套裝高跟鞋,扮回城市的粉領族,行李一背,怒氣沖沖地準備離開這瘋狂的一家人。
說時遲那時快,就看一道黑影像陣旋風似的移到大門口,攔住了她的去路。正是紀小刀,他還悠哉悠哉地點了根煙,銜在唇上,用眼角斜斜瞟著孫柔柔。
峨都沒棄嫌你是酒家女了,你還挑剔我是個痞子?」
「酒家女?」她氣得將行李重重地摔在地上。「你說我是酒家女?」
他還伸手去拍拍孫柔柔的肩膀,一副憐香惜玉似地安撫著她。「你也別自卑了,憑你的姿色,將來一定是店裡的大紅牌,我呢將來則是黑社會裡最大尾的流氓,最紅的酒家女嫁給最吊的大哥,嘖嘖,絕配!」
「我呸!」這個紀小刀簡直是超級無敵的不要臉。「我管你要做大尾還是小尾的流氓,那都是你家的事,但是我孫柔柔這輩子永遠也不會去當什麼最紅的酒家女!」
紀小刀聳聳肩,一臉無所謂。「那就隨便你了,如果你甘於做小酒女我也沒意見。」
「什麼小酒女?我不是酒家女也不是小酒女!」她吼得屋頂都快掀了。紀歡歡要小剪翻農民歷挑選黃道吉日,而她自己則忙著打電話詢問鎮上幾家大餐廳擺喜宴的價錢,根本沒有人理會孫柔柔的大吵大鬧。
小剪還抬起頭來問她。「柔柔姐,小聲一點,媽在打電話呢!」
「小剪,幫我勸勸你媽媽,我不可能嫁給你哥哥的!」
「柔柔姐,我哥哥人很好的,你一定會愛上他的。」
果然是他紀小刀的好妹妹,他滿臉得意地看著孫柔柔。「聽到了沒?小剪是從來不說謊的。」
「她騙你們說我是男生,不算說謊嗎?」
「從頭到尾就沒人相信你是男人,所以不算。」
「狡辯!像你這種出言不遜、行為低級又沒風度的男人,我才認識你兩分鐘就開始討厭你了,怎麼可能愛上你?」
「真可惜,因為我倒是挺喜歡你的。」他彈一下煙灰,旋即又叼在嘴角。
原來——他喜歡她!從那次搭便車時對她種種的百般為難,到今天的處處挑釁和處心積慮的報復手段,這種整得她氣得差點咬斷好幾顆牙齒的對待,居然是他獨特的示愛方式?就算視力一點二的眼睛也看不出來他那幼稚的愛意。
但其實要那個自視甚高,又有點染騖不馴的傢伙,主動對一個女孩說出心中對她的喜歡,應該有點難吧!他是那麼狂的人,若非真的很喜歡一個人,應該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這麼一想,她的心裡又多少有點被感動了,但是一抬頭撞見他那副吊兒郎當的德性,唉!不禁要懷疑他那句話背後的誠意。不是她多疑,這會不會又是他報復的行動之一?
她決定不能心軟,被他「裝肖仔」,這種惡劣的行徑,她領教過太多次了。
「我不稀罕,反正我永遠都不可能會愛上你這種痞子!」她的前途光明,她的人生一片燦爛,她的頭殼也沒壞掉,她——絕不能愛上紀小刀啊!
「別騙自己了,從你的眼神、你內心的掙扎,其實你已經愛上我了,只是拉不下臉來承認而已。」
孫柔柔隱瞞不了心中的驚詫與訝異,他簡直像會讀心術一樣,居然能看穿她矛盾的心情,而且說的那麼精準,教她無從反駁。
忽然,紀歡歡丟過來一句話——「柔柔,你家裡還有哪些人?會有多少人來參加婚禮?」
她整個人陷入一陣渾飩不明的迷惑之中,這一家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定要通她結婚?她是有點喜歡紀小刀,但還不至於非他不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