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誰結婚,不需要你這個花花公子同意吧!」
江闊雲突然沉默了,憂傷地注視著她。
她害怕那對會奪人魂魄的眼眸,只好閃避開來,無助低切地說:「事情該怎麼來怎麼去,就讓它順其自然發生吧,你就別再強人所難了!」
江闊雲也斬釘截鐵地說:「余岫,你錯了,我不是強人所難,我只是要把原來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
余岫的心頭有如驚濤駭浪襲來,久久不能平息,望著那張比以前更真切、更專注、更無怨無悔的神情,不禁心裡暗自欣慰,她余岫今生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真情男子的愛慕?
就在她備受感動之際,背後傳來方濟的聲音。
「余岫,你怎麼站在洗手間外面發呆?」
一看到方濟,所有對江闊雲的浪漫幻想全部收進心底,關住鎖緊掩藏起來了。
「沒事了,我們走吧!」
她急著要拉方濟走回座位,但是方濟卻發現余岫的旁邊還站了一位高大挺帥氣的男人,兩人儼然認識一般。
「這位是——」余岫心虛又害怕,說不出話來。
江闊雲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我是江闊雲。」
余岫私心地不想讓江闊雲有機會和方濟多所接觸,立即道:「萊涼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座位吧!」
方濟的腳像黏在地板似的,任她怎麼拉怎麼扯也推不動半步,但見他滿臉驚喜地打量著江闊雲,然後咧著嘴笑著說:「江闊雲?不會是華爾街上最紅的經理人——江闊雲吧?」
江闊雲優雅地微笑擺手。「正是在下,不過「最紅」兩個字倒不敢當。」
她傻眼了,想不到江闊雲也有謙虛的時候。
方濟興奮得像個青少年見到心目中的偶像一樣,差點要尖叫起來了,她很少看到方濟那麼亢奮激動過。
「江先生,你在投資理財上面的專業和冷靜,完全不受人性貪婪的控制——我真的好佩服你!」
余岫覺得方濟看江闊雲的眼神已經不只是「佩服」而已,根本就是「崇拜」嘛!
「江先生,你知道嗎?只要是你操盤的基金,我幾乎全部都買了耶!」
這時候的方濟完全不像個權威的腦部外科醫生,她的頭壓得低低的,不敢看江闊雲,他一定在偷偷笑她。
方濟全面失控地又叫又跳,還拉住她的手說:「余岫,你知道嗎?江先生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不只是華爾街最紅的基金經理人,他還有個頭銜,富士比全球富豪排行前十大的江氏財團唯一繼承人,但是——」方濟對眼前的江偉人幾乎要肅然起敬了。「江先生卻棄之如敝屐,不靠祖產祖業,憑自己的腦袋在白種人的世界裡打出一片天,還替廣大的投資人創造財富,江先生你真是我們華人之光。」方濟已經快要五體投地子。
余岫忍不住斜瞥他一眼,瞧方濟把他說得像神一樣。「是嗎?那我怎麼從來沒聽說他的名號呢?」否則她早就衝去華爾街找他了!
方濟瞪她一記,好像她說了什麼褻瀆神明的話。「那是你孤陋寡聞!」
什麼?方濟居然敢說她孤陋寡聞?
方濟繼續推崇他的偶像。「全美的商業雜誌週刊,像我家裡那些「財富」、「商業週刊」每一本都大力推薦他的投資眼光,搶著介紹他的身世呢,是你自己不看的好不好?」
是啊!她為什麼不看呢?那些雜誌唾手可得,街上的攤販、地鐵的書報攤,只要她停下來翻一下,花個幾秒的時間,就知道江闊雲的下落了,那麼一切都將改觀,他們兩個就不會隔了十年才重逢。而今嗟怨人事全非,心喜又心痛呀!
方濟興奮過頭了,這時候才想到一件事。「江先生,你怎麼會認識余岫呢?」
江闊雲斜瞟著余岫那一臉懊悔又悵然的表情,只能說是老天爺在捉弄他們吧。
「我是余岫的初——」
余岫怕江闊雲口沒遮攔地說出「初戀情人」四個字,急得滿身是汗,趕緊搶著說:「——初中同學!」嘸驚!嘸驚!
江闊雲邪著嘴角,抿著不動聲色的笑意。
方濟最樂了。「真的嗎?太好了!」
余岫搞不清楚方濟到底在high!什麼,但見他笑得嘴巴合不攏地對江闊雲說:「江先生,你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喔!」
瞬間,江闊雲的臉唰地綠了!
余岫察覺大事不妙,忙打圓場。「人家江先生是個大忙人,怎麼會有空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呢!」一邊拉著不知死活的方濟要離開。
「婚禮我是一定會去的!」江闊雲篤定地望著她,一副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冷靜。
「太好了!太好了!」方濟樂得哇哇大叫,像中了樂透彩券似的。
她卻好害怕地拉著方濟。「好啦,我們走了吧!」她偷偷回眸望著江闊雲,他的唇蠕動著,不會讀唇語的她,卻知道江闊雲在說什麼。
婚禮我一定會去,因為你是我的新娘!
她打了個冷顫。
江闊雲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熱鍋上的螞蟻」。
找了十年,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讓他給找到余岫了,興奮驚喜還來不及發作,就被她要結婚的消息給打了一記悶棍,開心不起來了。
從回到台灣,他每天都心急如焚,因為時間對他很不利,他必須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讓余岫再度愛上他,主動投進他的懷抱,說她非君不嫁。所以他必須把握每分每秒,製造和余岫見面的機會,爭取每一次兩人獨處的可能,唯有如此他才能在這場愛的戰爭中贏回美人心。
他的積架跑車從昨晚就停在余岫家五十公尺外,靜靜等候著她的出現,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媽,我去上班了!」
江闊雲從那元氣十足的悅耳聲音中醒來,天已亮透了。
目標終於出現了,她站在門口和那個不知為何如此討厭他的歐巴桑母親再見。
他馬上發動跑車,有點腰酸背痛,嘖嘖,再昂貴的跑車也抵不過一張舒適的床。 余岫穿著一襲白衣黑裙,就像她學生時代那樣充滿春之朝氣。當她輕快地走近時,他霍地打開車門,一把強將她拉入車內,就像電影裡演的擄人勒索那樣。只是他擄的是深愛的女子,勒索的是她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