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有點驚訝,壞學生也會喜歡上學嗎?講笑話的人是他吧!
「那好,從明天開始到聯考前一天,你每天都要出現在學校。」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去我就去!」
太好了!余岫伸出小指。「一言為定!」
江闊雲含著一抹笑意看著余岫,真是可愛單純的女孩,他也難得天真地跟她勾勾手指,嘴角的笑變得狡猾起來。「那你要怎麼報答我?」
「去學校上課,是每個學生應盡的義務,我為什麼要報答你?」但是,隨著江闊雲的身體一步步地壓靠過來,她的聲音越來越嬌羞。那麼張狂的人,萬一熱情起來,當眾對她手來腳來嘴巴也來,那……不太好吧……
「喂,你可不能在學校裡……眾目睽睽之下——吻我喲!」人家她可是清純的高中美少女哪。
江闊雲被她那純真又認真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我有說要吻你嗎?」余岫的臉得像秋天的蘋果,哎呀——這個人怎麼這樣嘛,好討厭喔。
「我……我是以防萬一啊!」她還在自己的嘴唇上用兩隻食指比了個「X」,表示該處為禁地,不得逾越一步。
夜風吹來江闊雲朗朗的笑聲,很好聽,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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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經過那一吻,他的愛情將要迎接春天的到來了,沒想到事與願違,他的感情生活反而進入冬眠狀態。
因為余岫嚴格規定,在校內不能對她太過熱情,免得引人側目。而校外相處的時間在她應付完上課時的各種大小考試之餘也所剩不多了,有時好像連和他約會的力氣都沒了,吃飯都能邊吃邊睡,可見她有多累。他看得心疼,除了體貼地快點送她回家休息,哪捨得再壓搾她呢。
有時兩人利用假日出遊,她還手不離書,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戀愛的權益受到嚴重的侵犯也就罷了,她這麼拚命,真怕她聯考還沒到就累出病來了,只好板起臉來強將她手裡書本搶過來。
「和我約會的時候不准看書!」怪了,她以前好像沒這麼拼,為什麼堤岸上那一吻之後,她忽然發奮圖強起來了?難道——「你覺得和我在一起很無聊嗎?」
余岫笑了起來,她的笑聲清脆而悅耳。「你知道嗎?以前我總是浮躁不安,靜不下心來,唸書變成一件很痛苦的事,但是自從你每天來學校上課之後,我的心神好像得到安定,即使你啥也不做地坐在我的後面,但你就是能散發出一股力量讓我得到平靜,所以我才能好好地唸書,很奇怪吧。」那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吧?她在心裡想著。
江闊雲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那我什麼時候才不必壓抑自己的感情?能轟轟烈烈地和你談情說愛?」
余岫那張紅通通的臉蛋在陽光下更顯耀眼,她羞怯地跳起來,從江闊雲的手中將書本奪回去,嬌嗔地說:「哼,我有說要和你談情說愛嗎?」這招叫「以其人之話還治其人之身」。
江闊雲一聽,做出老鷹張翅的圍捕動作。」敢跟我耍賴?!那我還客氣什麼?」一個霸王硬上弓,輕而易舉地將余岫那小雞般嬌嫩的身軀攫住了,隱忍多時的熱情泉湧而出,他迫刁;及待地逐一親吻她的秀髮、額頭、眼睛、鼻子,最後落在她的紅唇上。
余岫一陣臉紅心跳地縮躲在他的懷裡,好像那兒即是她飄洋過海尋找已久的避風港。
江闊雲心疼地撫著她因為熬夜用功而日漸消瘦的臉頰。「你這麼拼,想搏個女狀元啊!」
余岫坐在他的腿上,搖來晃去的像個逍遙仙子。「才沒那麼大野心呢。」
「那你將來想做什麼?」
她的眼神充滿光輝。「我覺得現代人的生活太緊張,壓力太大了,情緒扭曲久了也是會生病的,所以我將來想當一名替人們治療情緒的心理醫師。」話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
他邊聽著邊把下巴放在余岫的肩骨上,搓來搓去地玩著,那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彌補他早熟的童年所欠缺的快樂時光。
江闊雲煞有介事地說:「那我一定是你的第一個病人,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的心理有問題!」
余岫立刻神情緊張滿臉的關切。「真的嗎?你哪裡有問題?」
他一臉無辜地說:「因為我喜歡的女生,只喜歡唸書不喜歡我,偏偏我又愛她愛得狂,還規定不能表現出來,這麼壓抑下去,久了能不出問題嗎?」
她一臉認真地聽著,聽到最後才知被他耍了,噘著嘴擂他,花拳繡腿齊來。
「哇呀,說了老半天原來是在抱怨我,那你以後也給我努力唸書考大學!」
「我外公是美國知名大學的董事會主席,你想我念大學還要努力嗎?」只是人生是他的,不喜歡走別人安排好的路,何況美國也沒有他愛的人在那兒,去了會有多寂寞啊!
余岫也賴皮起來了。「我不管!從明天開始,你要和我一起用功,直到聯考結束才能約會!」
雖然他的戀愛福利又被刪除一項,但是在那個假日的公園約會裡,他們就像一對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般甜蜜,不管過了多久,他永遠都會記得那一天的陽光和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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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母親大概早就察覺她的行為有異,有一次江闊雲送她回家,被剛下班的母親撞見,兩個人還大手拉小手,以母親的標準而言——那應該叫「親密」了。
當時母親沒說什麼,過了幾天才若有似無地開口問她。
「那個男生好像常送你回來?」
「媽,他可不是壞學生喔!」她急著替江闊雲辯解,反而引起母親的猜疑。
「你幹嘛那麼緊張?女孩子最忌諱被愛情沖昏了頭,別把我的耳提面命,當做耳邊風了。」母親一貫嚴厲的語氣,更讓她心虛了。
「哦。」她抿著嘴,低著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母親獨自把她養大,自己省吃儉用,供她念貴族學校,真的很辛苦,在江闊雲還沒出現以前,她幾乎從來不曾違背過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