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史秋瑩的推敲是否可信,玫瑰此刻的心情,已經像打翻了調味罐,五味雜陳。
「是嗎?那他在我面前為何老擺一副酷得幾近冰點的死人樣,根本就不在乎我是阿貓還是阿狗,我才會也……」窮凶極惡地反抗他,一股深切的悔意油然而起,侵蝕她微弱的意志,全身乏力地倚靠著牆壁。
「他難道沒向妳表示過好感嗎?」
史秋瑩的臉上仍然洋溢著溫煦愉悅的笑容,與玫瑰那張被懺悔擊敗的苦瓜臉,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突然覺得有點想哭。「有啊,他第一次見到我時,就說他是專程來和我談戀愛的……」那句話依稀在耳邊迴盪。「可是事情太唐突了嘛,誰會相信他的誠意有多少,而且他當時的口吻霸道十足,好像他所說的每句話我都要言聽計從,不得反抗,還有啊,誰叫他沒事長那麼帥,又口出狂言,所以……我才會將他視為專門調戲良家婦女輕浮狂妄的無聊男子呀,差點還要報警捉他呢。」
「人家長得帥也有錯?唉,大概他上輩子沒燒好香,才會這麼倒霉,遇上妳這種惡女。」史秋瑩涼涼地說。
玫瑰噘著嘴。「才不是呢,他都說我是聖女耶!」
「哈、哈、哈!」
史秋瑩也學她的鳥德性,乾笑三聲,惹來玫瑰一陣怒瞪。
不久,鐘聲響起,早自習結束了。
史秋瑩跳下來。「本來我以為一場甜蜜的約會,就被妳這個沒到場的女主角破壞殆盡了,還好……」她嘻嘻竊笑兩聲。
「對啊,照理說,昨天的約會妳應該覺得很乏味的,為什麼妳說很愉悅?妳的氣度什麼時候變寬大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是呀,本來是有點小小不高興嘍,後來我發現那家西餐廳的服務生都滿帥,而且我還跟其中一個聊了幾句,人家還是大學生呢?放暑假時,我也要去那家餐廳打工,這樣就可以……嘿嘿!」她露出猙獰的笑容。
玫瑰突然很想在那家餐廳門口,貼一張史秋瑩的照片,並寫著「男人勿近」的警語。
Re:夏 彤-聖女笑傳
嗶、嗶、嗶,三聲急促的警笛聲,自聖王的左腦不斷地重複鳴響著,是遠在聖族之星的士,透過儲存在他腦中的芯片,欲傳達一些消息吧。
他按開隱藏在左耳內的芯片投影開關,士的影像乍然出現在白色的牆面上,多日不見,他似乎顯得有些慌亂。
士一貫地行跪禮,再昂起頭來,神色不太對勁。
「聖王,不知誰走漏了聖女跳進生死輪的消息,好勇黷武的火王一得知聖女不在聖族之星,立即起了戰心,想舉兵侵略我們,前線已經攔截到他們的戰艦出動的訊息,對方恐怕來者不善,請聖王趕緊帶聖女回來應戰。」
憂心忡忡的士,因情緒不穩再加上不規則的喘息聲,幾度中斷了芯片的畫面傳送,他的愛將很少這麼慌張失措的。
「我知道了!」他眉頭深鎖。
關掉芯片的傳輸後,他整個人陷入沈思,天暗得快,夜色像黑色的布幔籠罩大地。
敵方是以強大的戰艦聞名,火王更是無堅不摧地拓展他的國界,幾年前,他們曾在西域太空交戰過,若非聖女出現,化解危機,聖族之星只怕已變成火王的殖民星球了。
他在黑暗中,專心一意地等待聖女回來……
還記得聖女的好朋友蚯蚓說,在地球上的聖女喜歡唸書,喜歡到不管颱風下雨、海嘯齊至,她也會到那個有很多人去叫做「學校」的地方,因為那裡可以獲得很多知識,蚯蚓還說聖女一定要上大學,否則她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少了四年,有缺憾,雖然他不知道大學是什麼,本來想帶她去的,但是現在好像來不及了,最重要的一點,她在地球上過得很快樂,好像比在聖族之星還快樂,而且她很愛她的老爸……
當初,她就是不願再當聖女,才不惜一死,以命相搏。
他希望她幸福快樂,更不會勉強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只是覺得對她的愛,與日俱增,越來越無法割捨。
想看她,想再看一回她的燦笑如荷的美目。要離開,也得跟她說聲再見……
叩、叩、叩!
「有人在嗎?」她一上完數學補習課,拿起書包急著衝回家見聖王,偉大的精神可比大禹治水,因為她也是過家門而不入。
不知怎地,很想看到他,她並且在心裡發誓,以後不再對他凶巴巴的了。
「咦?門怎麼沒鎖?」那她就不請自來了。「烏漆抹黑的,燈也不開,這麼省電。」兩手往牆上摸找電燈的開關。
「喂,聖王你在哪裡?」右肩上的書包滑落下來,她便順手將它丟到沙發上,這是她回家後的第一個動作。
突聞一聲慘叫。「啊──」
「誰?」她嚇得往牆上一陣亂按,希望會隨便接到一個開關。
果然運氣不錯,燈亮了。
聖王撫著額頭,一臉很痛的樣子。
「是你啊!」
他未答,玫瑰又問:「你的頭怎麼了?」
聖王拿起剛才突如其來砸中他腦門的書包,可真是人證物證俱在。
她不好意思地輕哦一聲,搔搔後腦勺。
原來她的書包丟中了他的頭,那麼準呀,怎麼投籃球時就沒這種運氣呢?
他一手撫著被書包擊中的部位,一手遮住刺眼的亮光。
看他心情好似有點鬱悶,不太想講話的樣子,氣氛有些凝重,她想緩和一下周圍的空氣,暗忖:製造點聲音吧,這個她最拿手了,不是嗎?
於是腦筋隨便一動,板起臉孔來,凶巴巴地說著:「唉,你幹麼沒事躺在那裡,叫了半天也不出聲,想嚇死人不償命啊!」
可是才說完,她又後悔,自己為何老是忍不住獅吼呢,隨即又換上笑臉。「呵呵呵,對不起,這是你家嘛,你當然是愛坐哪兒就坐哪兒,開不開燈也是隨你高興的。」
看她笑得好不自然,聖王都迷糊了,一下子凶裡凶氣,一下子又變得和顏悅色,還很勉強自己扯出笑容的樣子,他不禁關心地問:「妳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