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舊愛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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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他若真的愛上她就好了,也不枉她千里迢迢像呆子一樣跑到紐約來,但是她沒辦法取代姊姊,也不想當姊姊的替身,她真是又妒又氣,嫉妒姊姊為何有那麼大的魅力讓兩個兄弟如此為她著迷,氣憤的是管大哥無論她怎麼說都不相信她不是白流蘇呢?

  「管大哥你清醒一點。」她幾乎是用吶喊的。「星野他愛的人也不是我。」這是她這輩子最心痛的一件事。 「他跟你一樣愛上我姊姊白流蘇,但是姊姊愛的人卻是管大哥啊!」

  她歇口氣,神色有點哀傷。「就像管大哥你現在一直把我當姊姊般喜愛著,可我一點也不愛你,我愛的人是你弟弟——管星野呀!」她緊閉起雙眼,沒有勇氣面對四人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管星宇的手像被電到似地自她的肩上反射性地彈開來,全身像被震住了。

  門口處站了個人,神情又冷又僵,像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風雪凍住了。

  空氣像凝結了,時間似乎也暫停了。

  直到房門咿呀一響,她才如夢初醒地慢慢一點一滴地睜開眼瞼,首先映入管星宇結凍如冰的臉孔,然而他的目光並不在她的身上,而是微微斜向房門口的方向,她循著視線看去,暗驚一聲,啊——管星野不知在門口處站了多久。

  她慌極了,找不到地方可以躲起來。

  管星野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直直地瞅住了她,像要懾走她的魂魄。

  啊——糟了!她的內心深處發出一聲哀鳴,全部毀了!

  她覺得全身血液像逆流似地衝擊著筋脈,頭昏腦脹得難受,管星野那對灼熱的眼眸,近乎責備地快將她蒸發了。

  三個人就那麼對視了幾秒鐘,誰也無意開口打破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聽到管星宇有氣無力,眼神失望而空洞地垂著頭說著。「星野你怎麼從來不跟我說——」

  管星野沒讓他說完。「老哥,以前的事別提了。」 他永遠都不會說的,因為老哥是他唯一的親人。

  黎芝縵安安靜靜不敢稍有妄動地聆聽他們兩兄弟的對話,沒有能力做出什麼反應,她覺得自己像只鴕鳥,不敢面對現實,真是又笨又沒用。

  「你真傻啊!」管星宇責備自己的弟弟。

  管星野沒說話。

  黎芝縵覺得管星宇好像在罵她,真正的傻瓜其實是她吧。

  「流蘇她知道嗎?」管星宇還不能釋懷地追問著。

  管星野走過去安撫管星宇。「老哥,流蘇她生前只愛你一人。」

  「你是說……」管星宇仍無法接受已經發生的事實,即使剛才黎芝縵說過了,但是他就是不能相信。

  「是的,流蘇她……已經在那場車禍中不幸喪生了 ……」他的話擊碎了老哥殘存的寄托。

  「那麼她到底是誰?」管星宇終於又想到她了。

  這是管星野最擔憂的一幕,因為他一直還沒準備好如何解圍。

  「她叫黎芝縵,是流蘇的雙胞胎妹妹,找把她從台灣找來。」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欺騙老哥?」管星宇瘋了似地責備已經滿臉歉疚的弟弟。

  芝縵不知打哪兒生出來的神力,驅動自己的嘴巴。 「你怎麼能責罵他,他是愛你這個老哥才這麼做的。」 她的語氣停頓了一下,才幽幽地說出心聲。「就像我也是因為愛他才答應這麼做的。」說完後,深情款款地望了管星野一眼,那一眼應該已經說明了一切。

  三個人忽然又沉靜下來,心思洶湧,迷離又難解。

  黎芝縵覺得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管星野也許怪她大嘴巴,把不該說的全說出來,讓原本可以好好處理的場面搞成這樣,都怪她太笨了。她跑了出去,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一臉慘白的管星宇才落寞地說: 「我知道你也愛著她的,快去追她吧!」

  他想說什麼,卻哽在咽喉,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傷害,更不敢有所行動,因為他也知道,老哥也喜歡上芝縵了。

  管星宇頭低垂,揮揮手,掩不住傷感。

  「她說的話你也都聽見了,她愛的人是你,快去把她追回來。」

  「老哥,我——」自己一方面高興黎芝縵對他愛的告白,另一方面卻又不忍見老哥的美夢破碎。

  管星宇深深地歎口氣,把鬱悶在心頭的疑問全數傾吐而出。「我早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只是——」雖力圖振作,但哀傷仍是在所難免。「她真的太像流蘇了。」

  「如果不是白伯伯提起,我也不知道流蘇有個雙胞胎妹妹。」他希望老哥別把她們兩人混為一談。

  管星宇收起失戀的悲憤,半鼓勵半刺激地催促說: 「不管是姊姊或妹妹,你再不去追人,老哥我可就不客氣了。」作勢要下床,管裡野一掃愁眉,馬上直奔走廊,欲追回所愛。

  * * *

  在醫院裡轉了幾圈,仍找不到黎芝縵的芳蹤,他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站在大馬路上左右張望,見不到人影。唉,這個笨女人,自尊心也太強了,他只是不小心聽到她愛的告白而已,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幹麼又要躲起來呢?紐約她也不熟,萬一碰上壞人還得了。

  他焦急得連平時基本的應變能力都喪失了,原來這個笨女人有這麼大的本事,居然連他的心志也擾亂得一塌糊塗,若不把她娶回家當老婆,豈不危險。

  站在街口,靜下心思考。對了,她在紐約舉目無親,只有一個人可以投靠。

  她一定是去找白伯伯避難了。

  * * *

  「爸爸,我要回台灣了!」

  黎芝縵在機場打電話向才相認不久的父親道別,誰叫她做了丟臉的事,沒顏面再待在紐約了,這是她目前唯一能走的路。

  「芝縵,你現在人在哪兒?」父親的語氣充滿著急。

  她的眼淚差點被父親的關愛逼了出來,強忍住哽咽的聲音。「我在機場。」

  白伯伯一邊問她。「乖女兒,快告訴爸爸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一邊摀住話筒對著旁邊焦急得來回踱步的管星野說:「快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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