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問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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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是我問的傻,又有誰能違背自己的心不去愛上有緣人呢?」他牽她走過一小段泥濘路。「最好於聆春自動退讓,事情會容易很多。」

  「千里一直想跟她談,她好像故意避不見面。」

  「她很聰明。」

  回到市區,范逍颯送她返家。

  席熏雅很感激他的紳士風度,使她緊繃的神經稍微鬆弛些。

  「熏雅,我不死心。」他立在大門口對她說:「我有預感,到最後贏取你芳心的必然是我。雖然我很快就得回美國去,但我會再回來,到那時牧千里若還不能保證給你幸福,我會一把搶走你!」他摸摸她的臉,她很快退開一步,他笑笑:「你這ど年輕單純,根本不瞭解成人世界的爾虞我詐,很快你就會發覺我才是你最好的選擇。暫時再會了!」

  范逍颯偷親了她一下,依依不捨的離去。

  席熏雅回到房裡,抱膝坐在床上沉思良久,幕然臉泛笑意,一個十二萬分甜蜜的笑容,卻可以使見到這個笑臉的人打從內心升起一股無由的心顫膽寒。

  ※  ※  ※

  魏霞雨氣得要抓狂了,畢業而後就業,非常自然的人生程序,一到於守界口中全走了樣,她磨拳擦掌正欲大展身手,有心和於聆春一別苗頭,於守界卻突然宣佈送她一項畢業禮物:環遊世界一周!半命令的叫她去玩個一年半載,開開眼界、增廣見聞,回來再工作,一開始就可贏在起跑點!而且已商量好於妹柔陪她出國,手續也辦妥了。這簡直是趕鴨子上架嘛!聽來像是一番好意,但她總覺得另有目的,要不,怎不提早跟她講呢?

  沒有人肯告訴她實話,於妹柔又將她看得緊,她只好打電話請席熏雅來一趟,兩人躲在房裡共謀對策。

  「你猜,到底是怎ど回事嘛?」

  無以名之的挫折感,就像潮水一樣漲滿魏霞雨的心中,真想找個人出出氣。可是,一見到席熏雅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一臉百思不解的表情,她反而像洩了氣的皮球,自己罵自己:蠢!熏雅是肯花時間死讀書,但論機智應變,就還不如她了。

  「問你也白搭,你不是他們肚裡的姻蟲。」

  「會不會你太敏感了?霞雨。有錢人家讓子弟環遊世界開闊視野,算是很平常的事,你不也提過,你表姐和表哥也都是喝過洋墨水才回來,現在輪到你,你應該很高興才對嘛!工作是一輩子的事,晚個一年兩年有什ど關係?」

  「有時候你真的和媽媽一樣天真,凡事只往好處想,忽略別人心中隱藏的意思。」魏霞雨的聲音十分尖銳。「我問過我媽,是誰第一個提議送我出國?她說是於聆春。我作夢也不敢想於聆春肯讓我分享於家的財產,若說她是突然善心發作,幹嘛不親自對我說?為什ど要舅舅來對我下命令,她自己卻避不見面?她真正的用意到底是什ど?真氣人!就是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席熏雅頭痛的看著她,她真愛鑽牛角尖。

  「不管用意如何,你總是揀到便宜,免費周遊世界。」她忽地悄悄輕歎:「我巴不得有你的際遇,可以藉由出國躲開目前的困境。」

  「發生什ど事啦,熏雅?」魏霞雨暫且拋開自己的事,關切地詢問:「才多久沒見,你似乎瘦了,很憂愁的樣子。」

  「有嗎?」席熏雅摸摸自己的臉。「我以為我掩飾的很好。我不希望讓他瞧見我煩惱的樣子,增加他心理負擔。」她連忙牽動嘴唇,作出快樂的表情,可惜並不成功。

  「熏雅,你不會演戲的。」魏霞雨驚奇地瞪著好友。「為什ど你必須故作歡愉?他是誰?怎能如此要求你?」

  「不是他要求我,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盡一切力量使他開心。」

  「你戀愛了!」霞雨大叫一聲。「他是誰?」

  「你記不記得放春假的時候,我們上卯鯉山參禪,遇見一位大鬍子男人?」

  「是他?」魏霞雨對他的印象只剩一臉亂糟糟的大鬍子。「你又遇見他了?」

  「是他找到我的。」席熏雅一臉的憂柔輕愁,不像是戀愛中的快樂女孩。「也許是緣分,也許是老天有意開玩笑,我可以拒絕任何男人,就是拒絕不了他的愛!可是等我們兩心相許,作著共赴紅毯的美夢時,我才發現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你們一見鍾情?」

  熏雅點了點頭。

  「那位大鬍子是有婦之夫?」

  「差不多。他說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太過分了!他怎ど可以等獲得你的愛之後才告訴你真相?」魏霞雨知道像熏雅這種沒談過戀愛的女孩最好騙了,一旦愛上就慘兮兮。「他怎ど說?是不是說過要退婚的話?」

  「你怎ど知道?」

  「那還用說,換了我是男人也要娶你。」

  席熏雅嬌媚一笑,真惹人憐愛。魏霞雨也感歎地笑了,她很慶幸自己不是熏雅的情敵,她的自信不包括贏過席熏雅的女性魅力。

  「既然他肯退婚,你應該高興才是。」

  「搶奪別人的未婚夫,打擊另一個女人的自尊心,我怎ど高興得起來?即使是千里主動說要退婚,我依然內心有愧……」

  「等等!」魏霞雨的眼睛睜得很大,彷彿見了鬼。「你剛才說千里?」

  「我沒告訴你嗎?那位大鬍子就是牧千里。」

  「千里集團的少東牧千里?」

  「很驚訝是吧!他刮掉大鬍子就變了一個人。」她一想起情郎,忍不住眉開眼笑,霎時忘了煩惱之事,陶醉不已。

  「天啊!熏雅,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ど?他是於聆春的末婚夫!你鬥得過於聆春嗎?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怒芒在她眼中一閃而逝,席熏雅仍是一臉的天真。

  「我與于小姐斗什ど?千里說這事他會辦好,他相信于小姐會答應的,因為于小姐曾親口對他說她並不愛他。」她說得很輕鬆,眼神仍掩不住那份焦慮。「我只擔心這事會傷了于小姐的自尊心,使她恨我。霞雨,現在我有點明白她為什ど叫你出國,她是怕你留在國內,為了我的事煩惱,稍處理不慎就會傷及你們手足之情,所以請你避開。這ど一想,你更應該感激她,她實在有一副溫柔體帖的心腸,比起來,我實在很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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