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咆哮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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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青戈問:「你來過這裡?」

  雅貴壓抑道:「有幾次……打電動玩具。」

  這時尚未營業,只把旁邊的鐵門拉開一半,一個瘦小個子的男人守望著,青戈四人向他走去,雅貴認得他是范誠,忙低頭裝作不識,范誠也沒心情理他,問明歌舲的丈夫是哪一個,拉住青戈便往內行。

  「你行行好,快去制止她,我們給她整得整棟屋子快毀了,……」

  一路走來儘是東倒西歪的機器、椅子、刀械、電話、散了一地的銅板……有道是行路難也。雅貴和醒椏不斷驚呼:「這是怎麼回事?」「是小偷嗎?還是有人搶劫?」青戈和杜漁什麼也沒問,心裡有數。

  最裡問的辦公室鋁門深鎖,門外有幾位胖瘦高矮老中青的男人,一個個活似見了鬼的老狗、大狗、小狗,寒毛倒豎,垂頭喪氣,還有人臉上帶著烏青。

  青戈一見就鬆了口氣。「還好,沒有人受傷流血。」

  范誠忙將青戈介紹給陳老大,陳老大一個巴掌將范誠撂倒在地,用刺耳的聲音吼著:「王八蛋!看看你給我惹的麻煩!」

  青戈有幾分明白對方在做給他看,忙道:「我太太人在哪兒?」

  陳老大強盜一樣的面孔浮現誠惶誠恐的氣色,表示人在辦公室內,又拉住青戈,不自在的說:「都是這畜生不好,竟敢做這犯法的事,幸好尤新來通報,你想我怎能眼睜睜看我大姊的兒子去坐牢,偏偏到處找不到他人,無論如何阻止不了他了,所以就派人搶先一步請尊夫人到敝處。我們可是非常規矩,什麼事都沒幹,她想喝茶我就奉茶,她餓了就叫人跑腿買日本料理,直到這王八蛋回來」

  「原來是你綁架了歌舲。」

  「誤會!這完全出於一番好意。你想你太太落在王八蛋手上會有多慘?再說我事業做得很大,不會笨得去犯法。」

  青戈冷冷道:「是嗎?你什麼都沒做,那我問你,是什麼事教歌舲這麼激動?你們可都見識了,她一激動起來結果有多可怕。現在她人到底怎麼樣了?」

  大冷天裡,陳老大卻三番兩次的掏手帕擦去額頭冒出的冷汗。「的確可怕!的確可怕!

  本來好好的,誰知王八蛋一回來,和尤新一對質,扯出了『鍾雅貴』這名字,原來鍾雅貴主謀和阿誠綁票勒索,因為他欠我一大筆錢期限快到了,尊夫人一聽到鍾雅貴是主謀者,就……大鬧起來,你看把我這個地方搞得亂七八糟。」

  杜漁立即將鍾雅貴兩手反扣,鍾雅貴痛得慘叫連連。

  青戈喝道:「杜先生,別動手。」

  陳老大忙取鑰匙開了房門,一邊喃喃道:「希望我的辦公室沒事。」又解釋道:「她在外面玩夠了,走回我辦公室,我乘機把門鎖上。他們全怕死了你太太。」

  青戈搶先進去。除了許多東西被掃在地上,倒沒什麼破壞。歌舲呢,橫陳於地板上,像飲過酒,臉上一片酡紅。

  青戈將她抱出來,杜漁忙問:「要不要緊?」

  「有點發熱。」他繃著臉瞧向陳老大。「明天早上我等你們,討論一下怎麼解決這件事。明旱九點整。」

  陳老大答應了。一干人走後,范誠少不了又受一番教訓,還挨兩個大耳光子。

  至於可憐的鍾雅貴,溫家的人並不向他興師問罪,他有更嚴重的問題要面對,那就是朱醒椏,展現她前所未有的威猛喉力,直至出發前往高雄的時刻到了。

  她下結論:「你有勇氣綁票勒索,為什麼不將這份勇氣用在事業上?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她臨走前又交代:「不管江青戈提出任何條件,你都必須答應。杜漁在口袋裡藏了一具微型錄音機,陳老大的口供全被錄了音,這其中也包括了你的罪證,就是剛才他詰問你,你自己親口承認的那些話。」她的眼睛瞇得只剩一條縫,充滿了傷感。「你真是走投無路了嗎?這房子對你的意義大過於生命之尊嚴?」

  她走了。

  ***

  歌舲休息了一個大白天,到了向晚時刻就能下床。

  青戈說她耗神過度,不讓下樓。

  她鼓起腮幫子。「我不想再見到那個人,趕他出去!」

  「太太,你忘了他是屋主?」

  「他不配住這房子!他玷污這清幽所在。」

  她的話倒給了青戈一個主意:買下這棟樓。事業發展到台北來,有一方住處頗為理想,何況這房子地段好,交通方便,又因藏於深巷內,家居還算清淨。

  可是他現在不說,想等辦成後讓歌舲驚喜。

  一會兒唐太太帶了兩名女孩上樓,說是歌舲的同學:陸雙琪和尤芷君。

  青戈很好奇,因為歌舲的同學很少有這樣熱心的。

  「兩位請進。」

  歌舲卻頗開心,瞧在青戈眼裡,安慰地想著這兩位女孩或許能與歌舲結為好朋友。

  尤芷君大膽打趣:「這位就是你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啊!」

  歌舲難為情了,掩飾不住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啦,他是我的先生。」床頭巨幅結婚照印證了她的話。

  青戈笑著走了,由得她們去一窩瘋。

  ***

  放寒假時,這棟頗具歷史,外型古雅、內則裝潢得很安全很美觀的樓房正式易主,慶祝歌舲即將年滿十八歲的生日禮物。其實在這之前,她實質上已是女主人,雅貴早已遷出。

  那日在書房做一番舌戰,陳老大答應以八百萬元轉讓鍾雅貴欠他的一千萬元債權,房契、借據都到了江青戈手上。一開始雅貴還抗拒著不肯賣屋,直到醒椏回來力勸他別再讓債務拖累一生,失去大好重生的機會,終於使他收下青戈開出的一百二十萬元支票,心痛的讓出鍾家最後一點財產。

  至於朱醒椏與鍾雅貴這封苦命鴛鴦結局如何?

  愛的火苗燃燼,蠟炬成灰。

  絕非哪一方刻意避著另一方,而是彼此的心結與過失,使他們逐漸冷卻,再加上彼此忙於生活,久而久之,像斷線之風箏,愈離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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