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妙愛花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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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她不是女人,阿浩,她還是一個小女孩。」

  「狗屎,我不相信你不愛她!」

  「她仍是孩子性情,我沒想那麼多。」善耘舉杯啜飲咖啡,一臉的坦然。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嘴硬到幾時。」

  「說說你們的近況吧!」

  三人天南地北的聊著,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半小時。

  葉桐看看手錶。「我永遠不明白女人逛街可以逛這麼久。」

  「你們有事可以先走,我留下來等就行。」善耘說。

  「我是說視老師她們……」

  「哈哈!終於說到重點啦!」嚴浩之傾身向前。「沒想到學校裡有如此美麗的女老師,結婚了沒?」隨即自己發笑。「這話問得傻,若是有老公,也不會跟著你團團轉。」

  善耘優閒的說:「她們可能先回飯店休息了,明天正午十二點左右,去參觀墾丁公園。」

  「多謝指點。你確定你不動心?」

  「自知過不了我姑姑那關,何苦害人害己。」

  「這只是理由之一吧!」嚴浩之的背脊挺百,再點燃一支煙。「做了兩年室友,沒見你對任何女人動凡心,連逢場作戲也不曾,知道你家世的朋友,都在猜測企業界將要出現一位冷面心硬的鐵漢!結果呢,跌破眾人眼鏡,你成了充滿愛心的老師。她在你心目中一定很重要,她大概還不瞭解自己的幸運吧!」

  善耘無言,雙眼凝視虛空。

  「所以我說,還是追求成熟的女人才上算。」

  「我倘使心存目的,也不敢教她了。」最後他輕輕搖頭,彷彿正在答覆內心的問題。

  座間有一陣子沉寂。

  葉桐抬眉,「小表妹回來了。」

  舞冬和小貝都為家人買了些小禮物,反而朵朵兩手空空。

  「這裡有的台北都有,想不出要買什麼。」花朵朵掩嘴打了個呵欠。「走了一天的路,好累!你們還要繼續聊嗎?」

  坐進車裹,她揚起好奇的眉毛。

  「大哥,你有沒有當兵?」

  「為什麼問?」

  「二十六歲取得博士學位,覺得不太可能,在台灣跳級升學很難,如果你是讀完大學才出去,算時間不太對。」

  「我運氣好,抽到補充兵役,只須服役三個月,上成功嶺時抵銷掉了,比別人多出兩年的時間。」

  「哦!」她做出驚奇的手勢。「像大哥這樣的人就是所謂的『才子』吧!才子須配才女,你要找對象可得多費心了。」

  「傻蛋!」開車的嚴浩之笑道:「是才子配佳人!」

  他語氣中的暗示意味,說得朵朵滿面帶羞。善耘的兩眼像磁鐵般深深吸住她的一顰一笑,他覺得自己即將掉入深淵,朵朵的含羞帶怯、揚眉輕笑,甚至一個小小的動作──低頭,均能撩動他的靈魂深處最纖敏溫柔的那根神經。

  第九章

  新學期的開始,花朵朵正式更名,成為張朵朵。

  人家問她,她只說:「爸爸得到我的監護權,所以我改姓了。」

  可是,與她接觸較深的貝皇珠和唐舞冬,細心的能夠在她眉字之間發現到絲絲愁鬱。認祖歸宗,成為張君美名正言順的女兒,不是一件好事嗎?但既問不出所以然,功課又逼得人日夜難以安枕,也沒心情管那麼多了。

  朵朵的確不快樂,可是她無法對同伴說出口,她不想成為別人同情的對象!

  她的媽媽花曼吟已於香港結婚,不要她了!朵朵為此痛哭一場。開開心心赴香港會面,迎接她的竟是一場訂婚宴,事先不曾給她預警,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她受不了!過不久,正式傳來花曼吟結婚的喜訊,她死也不肯再去香港,她才不要祝福媽媽去嫁給別人!

  張君美正式領養她,雖沖淡不少她胸中的悲憤之氣,但無補於她有被欺騙的感覺,以及失去母親的孤寂感。

  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

  時間可以平復心中的疼痛,一場攸關前程的大考也不能倖免的將朵朵捲入那場大漩渦中,掙扎、喘息。

  在這段身心俱疲的難熬日子裡,只有一個人能使她再展笑顏。

  柳善耘自始至終陪伴著她度過人生的第一次大考驗,當她變得不愛笑的時候,他朝夕微笑視之,溫暖她、鼓勵她,一股沁人心脾的舒暢感油然而生,契入朵朵的心靈,於是,人生似乎沒她想像的灰澀、慘澹了,整個世界又充滿陽光,那麼亮麗、明媚、燦爛無比,這份感受逐日增強,如此美妙,彷彿除了他的笑顏,再沒有任何真實的東西了。

  寫完最後一道考題,仔仔細細再復檢兩次,然後交出試卷,出門,下樓。

  她本來想緩緩的、莊重的走下樓,卻又忽然不由自主的飛奔起來。善耘正在下頭微笑的等著,當她出現時,他張開雙臂,她似乎生出翅膀似的飛向他。他緊緊摟住了她。

  「哦,朵兒,」他一張俊臉更見神采煥發。「最困難的一刻終於過去,從現在起,你不是我的學生,我也不再是你的老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眼睛亮晶晶的盯住她的臉。

  「大哥啊!」她動容的呼喚他。

  「我也不是你的大哥。」他凝視著她。

  他倆的目光驟然一相交便緊緊黏在一起,朵朵心裡若有所悟了,覺得自己的一顆小正以從未有過的節奏急劇的蹦跳著、蹦跳著。

  「這幾個月辛苦下來,你成長了不少,不再那樣孩子氣,氣質沉穩許多,或許人必須歷經痛苦才能夠成長,但我認為是值得的。」

  她明白他不只指聯考,還包括她母親的結婚,那才是她心頭的一道傷痕。然而,曾幾何時,他已填平她的傷口,她學會了接受事實,她不知曉他是如何辦到的,但她知道是他,一直都是他!

  「大哥!讓我今天再叫你大哥,好嗎?」她動情的低喊著。「你是我的成長守護神,我到今天才深深明白,你為我付出多少,你全心全意的愛護著我,用你最深的愛心容忍我,而我竟然一直胡鬧、任性、不知感激,你是不是會討厭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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