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傷她,只是討厭聽她嚼舌根。」冷慧凡臉上寒霜仍重,音調卻收斂不少。「你不該跟她說那麼多話。」
「不能提的,我一字也沒透露。」
「仍然話多了。」
「小妹知錯。」
冷慧凡其實也無心深究,基本上,水柔與她是平等的。
冷慧凡帶來兩套少女服飾,要元寶換上,免得身上發臭。
元寶置之不理,她要抗議!變成啞巴的滋味真不好受,她豈能任人 欺凌?
冷慧凡乾脆又點了她其他的穴道,把她拎起來,扔進澡桶中,再解開她的穴道。
誰知此舉氣得元寶哇哇大叫,因為她渾身濕透了,不得不洗浴更衣。
金元寶的性子只要一擰起來,那是天王老子也沒辦法的,她--開始絕食。
一天過去,兩天過去,雙姝原先還不以為意,因為,她們老早探聽得知元寶的胡鬧妄為到何等地步,沒想到,三天過去了,她仍不肯進食。
雙姝面面相覷,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第四天,元寶整個人都虛脫了,憑著一股傲人的倔強勉力支撐著不昏倒。她一向鄙視別人的懦弱,絕不願自己也成為弱者之一。只是,無法形容的痛楚與空虛正侵襲著她的身心,胃空空的,連心似乎也空蕩蕩的
她很快克制住自憐與自怨的情緒,保持木石一般不動的姿勢會比較舒服些。
甚至,她連時間都給忘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懾人的寒意一點一滴的將她籠罩在其中,她不由打了個寒顫,人有些沉不住氣了。
彷彿被招喚似的,元寶很慢很慢的轉動頭顱,有一瞬間,她的視線給餓模糊了,她眼睛眨巴眨巴的,慢慢的,看清楚了,是一個男人,一個非常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你是誰?」元寶無力的,幾乎花盡吃奶力氣才擠出三個字。
「郭冰巖。」
終於得識廬山真面目,元寶卻像化石一般的呆住了。
第四章
他是一個陌生人,她肯定。
但看久了,卻又令她有點熟悉的感覺,真是怪。
元寶發現自已的目光無法離開他。他那冷漠而銳利的眼光和一身冷絕的氣質,都有種逼得人透不過氣的壓力,他的臉是那麼完美,像寒冰雕琢,完美卻沒有溫度,但,即使他又冷又不耐煩,仍然有無比的魅力吸引人駐足不去。
「吃飯。」
郭冰巖蓄滿寒霜的眼睛直盯在元寶臉上,似乎想看穿她,凍住她,令她莫名其妙的心慌起來,幾乎想逃。
「你是誰?」她有氣無力的再問。
「郭冰巖。」他眼中有一抹奇異難懂的光芒。
廢話!她想知道的不是再一次聽到他的名字,而是他真實的身份。不過,她已經快沒力了,什麼都懶得去追究了,只把頭又垂了下去。
「吃飯。」聽他說的,和「去死」一樣無情。
元寶連反應都不會反應了。
郭冰巖可以輕易奪去一個人的生命,卻不能教她自動自發的馴服順從,他太瞭解她了!礙於她曾解救他免遭變態色老頭的毒手,這麼一點點恩情存在,他也不便動粗逼迫她服從,一時之間,他有點左右為難。
「為什麼不吃飯?」
「我不吃嗟來食。」
「我深信她們不敢苛待你。」他的語氣雖冷,卻是肯定的。
「護短。」她又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特殊壓力,更不願抬頭和他四目交接,她不想讓自己屈服於壓力之下。
郭冰巖是卓然孤傲的人,一生沒對任何人軟了心腸,即使面對義父亦是冷面鐵心,遠不如石不華擅長應對。只因他自覺從不虧欠任何人,谷天尊收留他是因為他乃可造之材,而他也確實替「修羅門」賺進了大把大把的銀兩。
只有她,曾經無目的、無所求的救他免於不幸。
他心中也暗暗奇怪,元寶對他似乎全然不懼,而她不過是一名弱女子。他從未遇見過像她這麼有自信的女孩,全然不同於冷慧凡、姬水柔或義妹施琉仙的自信,她們的自信不是來自本身,而是源自於武力。
他凝視著她,同時想著:她變了好多,和男孩時期大不相同;不過,他一向知曉她的美麗,而且光采照人、活力充沛--即使在她餓得像軟腳蝦的情況下,他仍深信這點。瞧,她都快沒氣了,卻依然倔強如斯。
事實上,這也是他最大的困擾,在他眼中,沒有一個女孩像她一樣使他戀戀難忘,促使他回頭來尋覓舊時光。而他,是討厭回憶的。
「吃飯。」
「不吃。」
「你真令人生氣。」
「氣死活該!」
郭冰巖眼中的寒光可以凍死人。換了別人,不管男人、女人,他老早一掌打昏了事。他不該意外,多年前他便知曉金元寶有氣死活人的本事。
他發揮了最高的忍耐力,親自端起飯碗,走到她面前,用一根食指抬起她下巴,在她微張嘴表示詫異的時候,把一口飯餵入她口中。
元寶簡直不敢相信有這樣的事。看見他冰冷的表情,她想,冷慧凡的冰霜氣質只是一層強撐起來的外殼;郭冰巖卻是有能耐教人從骨子裡冷出來。而這個冷面、冷心又冷血的男人,現在居然在餵她吃飯!
她發現自己一口又一口的吞嚥食物,在複雜的心境下,有點食不知味,但是,她畢竟無法再倨傲下去,自動解除了絕食警報。
吃了飯,說話也不再有氣無力了,她肆無忌憚的發問;「你一定是那兩個女冰塊口中的『主人』吧?你捉我來幹什麼?是不是想勒索金錢?不對,不對,你的樣子不像為錢發狂的財奴,那又為什麼呢?哇!該不是劫色吧?我告訴你,我已經訂了婚,你別亂來喔!」
郭冰巖停下餵飯的動作,把臉對著她,他那一雙如古井般深不可測的眼睛深思地看著她,「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至少,目前沒有。」
「就是說嘛!我看你也不像採花賊。」雖說有點自討沒趣,畢竟,她心裡著實放心不少。元實的行為是有些驚世駭俗,但她終究是豪門大宅裡的小姐,貞操觀念重於一切。「那你們囚禁我,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