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以為然。「我怎麼不覺得?」
他擁我們走進去,中午休息時間,陸陸續續有人出來,等電梯不易,大哥提議跑樓梯,姨媽嫌累,在休息椅上等,我隨大哥上樓。
「這裡很乾淨吧?」我說。
「是啊!」
「哥,你進去過雜誌社沒有?」
「沒有。幹嘛問?」
「好奇。」
這時路華和陸星座突然出現在樓梯問。
我忘了,路華也常走樓梯上下的,突然碰上,有點慌亂,幸虧旁邊有個陸星座先打招呼。
「嗨,愛麗絲,跟男朋友約會呀!」
他以為我跟他一樣,是個花花小姐,男朋友每天換?
「我大哥,蔡信介。」我作介紹。「哥,這二位是徵信社的老闆路華先生、陸星座經理。」面對路華疑問的眼神,我補充:「我們要去約人吃飯。」三個男人握手。
陸星座湊熱鬧。「也約我們如何?」
我客氣的說:「好啊,有陸經理付帳,我們可吃得大方些。」
陸星座笑問。「有幾個人啊?」
「加上你們,才六個。」
陸星座作逃命狀,拉了路華往下衝。
我咯咯笑,這陸星座要是再阻礙我為路華和凡凡湊成對,我也不讓他稱心如意討凡凡便宜,他太花了,凡凡抓得住他的心嗎?我懷疑有任何女人能。
「你那位老闆很年輕嘛!」
「是嗎:」三十歲還叫年輕;
「很嚴肅的樣子。」
「而且精明。」我附加。
「結婚了沒?」
「還沒.」
「年輕有為,應該入難找到對像才是。」
我冷冷的說:「個性使然。」
「不好相處?」
「我不知道怎麼說他才好,很奇怪就是了。」
「哦!」大哥爬嘍梯無聊才跟我扯淡。「另外一個真是帥極了。」
「風流極了。」我嫌惡的說。
「好看的男人難免會吸引女孩子沒懷送抱。」
我想到凡凡。「的確如此。」
在七樓見識了心版社兼雜誌社的全貌,好失望,全不是我想像的樣子,缺少我所希望的「莊嚴感」。
大哥向一位小個子的中年人詢問,才知王掌珍走了。
我說:「她坐電梯下去了。」
「不要緊,我們約好了,而且媽在不面。」
他嘴裡說「不要緊」,還是很神經質的堅持坐電梯下去。
姨媽等我們走近。
「王小姐呢丫」
大哥緊張。「媽沒看到她從電梯出來?」
「沒有,」姨媽眼睛在笑。「倒是愛麗絲的老闆跟我打招呼,他還認得我哩!」
大哥直間:「媽,掌珍沒有出來?」
「也許她有事先走丁。」
那頓中飯味道不錯,但大哥一直心不在焉,間接影響了我和姨媽的情緒。我想,王掌珍若在,大哥會慷慨的請我們吃牛排。
想到牛排,就聯想到紫牛西餐廳及和路華的爭執,令人不快。不想了,眼前的排骨昧美多汁,我要好好享受。 .
回家的時間比我預計得早,姨媽說想上樓打個盹,我下午不用上班,一時之間還想不出要做什麼好。
「愛麗絲!」姨媽站在樓梯口。
「什麼事?」
她略遲疑。
「其實我看到了王小姐……」
「那你怎麼不服大哥說呢?」
「她跟一個中年人便走便談,很熱絡的樣子,也許看見我也許沒有,總之我們沒打招呼。我想他們是同事罷了,做編輯不簡單,總得和同事溝通意見,忘了和信介的約定並不是很要緊,何必讓信介有疑思。」
「他——」
「而且今晚回去,信介自然會問明白,要是讓他先存成見,一吵起來,王小姐不怪做老媽的搬弄是非才怪。」
「不會啦!」
「不管怎樣,她和信介沒有婚約,還不是我兒媳婦,我們也管不了她,是不是?」
我點頭。
王小姐加人雜誌社不久,正須和同事好好合作,創出一番成績,才能在公司立穩腳步,因而忙得忘記和大哥約會,大哥能諒解,我們又何必節外生枝。
不是賣瓜自誇,我的確很能體諒人。
星期二去徵信杜上工,更感覺三樓與七樓是距離得如此遙遠。
總偵查室的門常是開著的,激動的聲浪可以束飄西蕩,傳人每人耳中。我走進徵信社時,已近一點半,辦公室居然空無一人,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只有幾近年老的洪鐘聲音打總偵查室渲洩而出:
「……不把他們趕走,我走!」
我在門口瞄一下,是書法家兼國畫家趙從德哩!
「趙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路華拖長尾音,我「聽」他忍耐性快至極限了。「他們租房間是立有契約的,只要沒有危害到別人,我是管不了的。」
「他們敗壞風俗,已危害到我。」
「怎麼個敗壞法?」
「這……,很不要臉就是了。」他幾乎用吼的。
我沒有走進去,卻也聽得一清二楚。
「趙先生,關於伍先生和吳小姐之間的瓜葛,你當作沒看見不好嗎?房間是隔音的,門一關,什麼都不知道了,他們總不會在門外亂來吧?」
「勾肩摟腰走在一起,成何體統?」
「他們產生感情,誰也管不了,我也沒辦法。」
趙從德跋扈的語氣,我猜路華要發火了。
「路先生,我租房間是想找一處清靜所在,不是電影院,聲、色俱全;你要不出面,我只好搬走了。」
「請便!」路華在冷笑?
「天!」趙從德跟憤怒掙扎。「我是略有簿名的書法家,就比不上一對不要瞼的狗男女,你居然敢我走?」
路華聲音大起來了。
「請你不要顛倒是非吧,你自己口口聲聲說要走,如何怪到我頭上,要不要我放錄音帶?」
「什麼!你錄我的音?」
「你走進來時,我當你是客戶,為避免日後客戶言行不一致而產生糾紛,我們一向錄個音,等案子解決再洗掉。」路華強調,「我們對每個客戶都一視同仁。這句話若出自陸星座嘴裡,你千萬別信!(美女例外!)
接著,趙從德先生氣呼呼的走出來,依然一身長袍,依然沒看我一眼。
我在門口晃一晃,路華叫我進去,我跨進門,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會發脾氣了,只不免嘮叨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