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童女的青春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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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孟小姐還說了一句:『已經不重要了。』」

  歐去蓬用力搖一下頭,吃力的要他重複一遍。

  「她語氣冷淡的說:『已經不重要了。』」

  歐去蓬閉上眼睛,「我的天!」他又睜開眼睛,已失去先前的自信。「難道我真的傷她很重嗎?」他有氣無力的自語。

  她說「已經不重要了」,跟目前所受的屈辱、傷害比較,過去那個創傷顯得遙遠而平淡,無心去計較了。

  歐去蓬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離開座位,在房裡踱步,深深呼出一口氣。

  「她看起來怎麼樣?」

  「很不好。」

  「你沒有比較翔實、比較具體的形容詞嗎?」

  「為何你不去見她呢,董事長?」

  因為她恨死我了!歐去蓬在內心喊道。在此之前,他以為她的「我恨你」只是女人一時的歇斯底里,過陣子就沒事了,此刻他相信她真是恨透了他。這感覺有如家庭裡突然颳起一陣強風,該如何使它平息呢?

  「我去時孟小姐似乎正準備外出,門口停了一輛計程車。」石嵩為緩和他的焦躁,補充道。羽童不敢開車,拒絕了歐去蓬送跑車的心意。

  「她要走了!劉嫂沒有阻止她嗎?又不向我報告。」

  「她只是去植物園散散心而已。」

  「是嗎?」他強笑了一下,也覺自己太小題大做。

  支走石嵩,歐去蓬終於領悟到他必須去面對一個嚴重的問題,他不願再避開她了,他再也難耐不敢去見她的寂寞。是的,這個月來他寂寞得快瘋掉了,他不想再欺騙自己。

  可是他不能忍受她怨恨他的樣子,他會不顧一切說出令他們都後悔的話,他須得用個法子,使羽童不再計較那次的不愉快。

  他走向電話旁,先撥給熟識的珠寶公司,半小時後又撥給鄭溫溫。

  *  *  *

  她的步伐那麼沉重而緩慢,舉止像個機械人般,走向最近的公園椅,眼神遙遠而晦黯,一坐便是三個小時。

  「怎麼辦?」羽童摸摸平坦的腹部,不敢相信裡面有個小生命依她而生。

  結婚三年盼也盼不來的孩子,卻在最不該來的這時候來了。也是她大意,一直沒懷孕就當自己不孕,沒想要預防。

  妊娠六周要拿掉還來得及,但羽童想也不想便否決了。醫生告訴她有些女人本身不容易受孕,或許這是她今生唯一能擁有的孩子,她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住他,孩子使她的人生又有了奮鬥的目標。

  應該告訴歐去蓬嗎?

  羽童反覆考慮,最後搖頭否決了。

  歐去蓬排斥婚姻,他說過絕不會正式娶她,她幾乎可以想像他知道她懷孕後的反應,他會指責她意圖利用孩子拐他進禮堂,跟以前某個無恥的女人一樣,說不定到最後孩子反而被犧牲了,羽童決定不告訴他,免得自取其辱。

  歐去蓬不在乎她也有人格與自尊,多一次侮辱想必眉頭也不會皺一下,最好孩子是她一個人的,跟歐去蓬沒有關係。

  現在她要好好想一想如何離開他,使他放棄尋找。

  首先她不能讓人發現她懷孕了,應該還沒有人懷疑吧,連劉嫂也當她是心情鬱悶難解才食不下嚥、吃了就吐,但恐怕也瞞不了多久,很快她的腰腹會開始變形,她必須在這之前離去。即使沒有孩子,她也無意再待下去了。

  大致想妥當,羽童走出公園,招車回歐宅。

  坐車使她頭暈,強忍著噁心欲嘔的感覺,直到車子行進社區,她再也忍不住要求下車,狂奔至路旁草叢邊乾嘔不停。她害喜的症狀愈來愈明顯,還不時盜汗心悸,感覺憂鬱苦悶,尤其夜半一個人時。

  踽踽獨行回住處,她一路上警惕自己須小心別露出破綻,多待在房裡少接近人。隔一段距離就睢見劉嫂站在屋前,一看是她馬上跑過來。

  「好小姐,妳總算回來了,我以為妳……」

  「以為我不回來了?」

  「不是。」劉嫂一笑。「鄭小姐等妳有一個多小時了,……哎喲,小姐,妳臉色好蒼白,怎麼曬一下午太陽還……」

  「我沒事。」羽童忙打斷她。「鄭小姐來做什麼?」

  劉嫂說不知道,羽童猜她八成來為歐去蓬做說客的。

  褐色皮沙發上,除了鄭溫溫,還有一位穿西裝的男人,把一隻黑色手提箱緊緊保護在他膝上,他身後還站著一名穿制服的警衛,見她進來全站了起來。

  「羽童!」鄭溫溫親切和藹。「聽劉嫂說妳出去散心,現在覺得怎麼樣?」

  「是歐去蓬叫妳來的?」羽童眼中流露著痛苦的神情。那男人始終不覺有必要向她說抱歉,連這種事都有人替他做。

  鄭溫溫柔和地笑著。「妳來看看他預備為妳做什麼,我敢向妳誇口,除了他母親,他不曾對一個女人如此大方。」

  羽童沒有反應,冷眼瞧那男人慎重的打開手提箱,幾件印著名店字號的珠寶盒在那男人手中一一啟開,珠光寶氣展現於她面前。

  「這一件鸚鵡別針,上面鑲的有紅寶石、赤血珊瑚、綠寶石、青玉和鑽石……」那男人準備一樣一樣向她解說。

  「請你別再說了!」羽童的目光轉為冰寒。「請你回去轉告歐先生,我不需要這些東西。」拋下眾人轉身上樓。

  鄭溫溫極為震驚,安撫一下珠寶商,上樓找羽童。

  她第一次上二樓來,很自然的便走向兩扇洞開的古典大門,感覺上像是走進了某個已逝去的年代,某個小王國君主的藏嬌香閏,屋中每一時均精緻繁美得令人沉醉。鄭溫溫輕聲低語:「去蓬莫非瘋了!」

  她在浴室門口探頭,找到了抱著馬桶嘔吐的羽童。

  「妳不舒服,羽童?」

  「我沒事。」走到盥洗台前漱口,羽童歎了口氣。歐去蓬不但專橫並且精明,以她的害喜現象,恐怕瞞不了多久。她的胃也不時發疼,吃不下又容易反胃,不疼才怪,想到這些苦全是那該死的男人害的,她愈發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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