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童女的青春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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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頁

 

  他不想逼得太緊,直過了兩天,才在下班後過去。

  「空手拜訪不禮貌,只是一些吃的。」他在羽童驚訝的眼神下解釋著。「妳有沒有煮飯?有,快盛兩碗來。」

  一早他交代劉嫂下午燉牛柳、燙青菜,煮江米蓮藕,和加了許多海帶的海鮮湯,還有一瓶純天然果汁,下午五點送到他公司去。他自己則訂了一個黑森林蛋糕、一條裸麥黑麵包,並向當醫生的朋友打聽,買了孕婦須補充的鐵質、維他命和鈣片。

  羽童看他變魔術似的從竹編野餐籃中不斷掏東西出來,如此不可思議,如此美妙,也如此令人感動。

  「你準備在我這兒宴客啊!」

  「而我是唯一的客人,我也得吃啊!」

  「這個你也吃?」她拿起維他命笑問。

  「我問過醫生,都說妳可能營養不良,吃這很有效。」

  他把蛋糕和果汁放進冰箱,她餓了隨時可吃,人家說孕婦比較嘴饞嘛;麵包留著明天早餐,他懷疑她會特地出去吃早餐,八成喝杯牛奶就算數。

  羽童已經放鬆心情了,他來就來嘛,至少她不會那麼寂寞,面對他,跟他談天說地,不也是她這兩天日思夜盼的嗎?

  他們共進了一頓愉快的晚餐,淋上牛肉汁的白飯變得香噴可口,海鮮湯在電磁爐上保溫,燙青菜涼了,不如放入海鮮湯中加味。他夾了許多煮軟的海帶給她,告訴她多吃海帶老了也不容易白頭髮。雖然少了正式的餐桌椅,將就窩在客廳的矮桌邊,羽童卻感受到比去豪華餐廳享受了更多的溫暖。

  歐去蓬做得很小心,估計她差不多糧食將盡,就藉拜訪之名過去大吃一頓,少不了又是各式各樣的吃食。「禮物嘛!」他說,順便帶去一些書呀、雜誌、音樂帶,她有一架性能不錯,附有CD雷射唱盤的手提式收錄音機。

  「每天悶在屋裡對身體不好,我有兩張票,卡瑞拉斯的男高音,有沒有興趣聽?」

  「哇!我要去。」

  羽童聽得如癡如醉,心花怒放,開心極了。

  他們還一起去布店,選了一塊米黃色的胚布,將醜醜的沙發重新包裝起來。他突然想到母親生前蒐集不少由大陸、香港、歐洲來的布料,綾羅綢緞一疊疊擺進櫃子裡,還擱放用罄的香水瓶或香水袋好防蟲,準備哪一天可以拿出來用,可是損耗的速度永遠及不上她蒐集的狂熱。歐去蓬把它們找出來,挑塊米色花紋的,鋪在羽童那張矮桌上;覓得一張幾何圓形的織布,當作壁毯掛在她房間牆上,果然,房間有了色彩,看起來就漂亮順眼多了。

  親戚游希臘攜回的用玫瑰花所研製的果醬,他見稀奇就送了過去。

  自家花園的花自然更不吝惜了,稀有的黃茶花常盛放在羽童窗前,見多了她還以為黃茶花是山茶花中最常見的。

  「一盆蕨類植物很適宜擺在陰濕的浴室裡,它會生長得非常茂盛,偶爾捧出來予以溫暖的陽光,十分好照顧。」

  「去蓬,你似乎又要開始寵壞我了。」

  「這點東西就可以寵壞妳?小孩子真好騙!」

  「我不是小孩子啦,我要做……」「媽媽」兩宇及時縮回去,羽童彆扭的一跺腳,不曉得歐去蓬是什麼意思?她的肚子已經明顯到穿寬毛衣也掩飾不了,他居然能夠忍住不問,可是他的表現又不像單純的雞婆。

  他來得頻繁,羽童乾脆給了他一把鑰匙。

  他竟然得寸進尺,七早八早不請自來,把她從床上挖起來,看她光腳踩在冰冷的地磚上,他皺了皺眉,然後帶她去吃早餐。晚上,他送來了一塊羊毛毯鋪在床邊當踏墊,外加一雙看了便暖呼呼的絨毛拖鞋。

  「妳小心不要感冒了。」

  「拜託你,去蓬,我懂得照顧我自己。」她實在無法想像他這樣的人走進商店挑選這些家庭用品,太婆婆媽媽了吧!

  「妳懂才怪!我問妳,妳晚飯吃了沒?」

  「連這你也要管?你不嫌煩!」

  因為妳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他險些喊出來。

  歐去蓬真搞不懂她在想些什麼,他會天真到以為她發胖了?他等她坦白,她比他更沉得住氣,他沒把握他還能忍耐多久。他希望帶她回歐家大宅,守護她和腹中的孩子,而且有傭人伺候,他才可以安心的上班,不用擔心她突然發生狀況卻連個照應也沒有,更糟的是她連電話也省了,萬一有事向誰求救?

  「為了你一個人要我裝電話?少神經了!」

  「真拿妳沒辦法,算了!過年我照往例要應付很多來拜年的人,妳自己應該可以過得很好才對。」

  「當然。」

  羽童的眼神卻黯淡下來,有了去年的經驗,她一點也不喜歡過年。

  第九幕

  理查·克萊德門「愛的旋律」專輯,傳達了印象夢幻的旋律流瀉於小小的空間,陪伴獨守大年夜的孟羽童。

  「去蓬!去蓬!去蓬!」他的名字在心中呼喚一遍又一遍,她的淚水沾濕了枕頭,終於明白自己是愛歐去蓬的,愛上那個不結婚的人,更加覺得一切都那麼坎坷無望。

  她軟弱無力的側睡著,一動也不想動,在大年夜,沒有人陪她,沒有人向她祝福,她成了被遺忘的人,可怕的孤寂感穿透心胸而人,一顆心陰冷得彷彿世間只遺留她一人似的恐怖,恨不能自己也死掉算了。

  月沉星沒,思念穿雲破霧,而歐去蓬呢,正在眾人環繞下熱鬧的守歲,跟去年一樣丟下她一個人,……她忍不住嗚咽出聲,哭了起來。

  如果他沒有再次介入她的生命,也許她就不會發覺自己深愛著他,不會有今天的難受了,任淚水涓流濕透了枕頭。

  她聽不進有人開門,直到突然背後有個聲音說:

  「發生了什麼事!妳哭成這樣?」

  羽童簡直難以相信他會出現,在她最寂寞的時候,歐去蓬來了。

  她的心頭籠罩太多愁苦的烏雲,使她不顧一切抱住他,哭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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