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你其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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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你撒謊!」一聲淒厲的叫罵把大家都嚇了一跳,莊月色雙手痙攣的抓住伍勝雪的褲管,直瞪著眼睛,死命地叫著:「你這個見異思遷、始亂終棄、無情無義、活該下地獄的禽獸,你明明說過要娶我,居然又看上古蓮娃那賤貨,只因她有個有權有勢的爹…你還我的清白來——衛紫衣,你還等什麼?是他指使我去害你的,你快點殺了他,將他碎屍萬段……快,快啊,我抓住了她,他跑不掉…·」

  「瘋婆子!你完全在胡說八道!」伍勝雪拚命想甩開她,她像血蛙一樣黏著不放,一個餓得不成人形的女人,不知哪來的力氣?

  「瘋婆子!你有那種怪毛病,誰能近你的身?誰敢碰你一下?說什麼還我清白,太可笑了!」

  「你還想賴?你拉了我的手,還親了我的嘴,我就是你的人啦,生是伍家的人,死是伍家的鬼,我莊月色雖然孤苦無依,還知道堅貞二字怎麼寫,知曉女子必須從一而終。你要負責娶我,拋棄古蓮娃那賤人·。…·」

  「你才是賤人!死皮賴臉,不知羞恥!」

  「你…你罵我賤人?」莊月色渾身顫抖,眼光發直:「你說我不知羞恥?你這個沒良心的……」她哭叫起來:「衛紫衣,你怎麼還不動手?還不把他五馬分屍?難道你想包庇自己的下屬嗎?」

  「很遺憾,我不能殺伍勝雪。」衛紫衣清冷的聲音壓過她的哭嚎,他不得不殘酷的告訴她一個事實:「他沒有指使你害任何人,是你硬栽贓給他。我也不肯包庇有罪的下屬,然而在這件謀殺案裡,我確信他無辜,因為他不可能見過秦寶寶。」

  「什麼意思?」莊月色有點失神了。

  「你說他半年多前巧遇泰寶寶。這就不對了。我肯定在過去一年裡,她一次也不曾下子午嶺,如何與伍勝雪巧遇?」

  「我記錯了,一年半前。」她慌忙更正。

  「更不對了,一年半前的她仍是小男孩裝扮。」

  莊月色廢然頹倒於地上,剛才的精力一下子像給人抽乾了,回復成衛紫衣今晚最初見到的、像一具乾屍的莊月色。

  」你殺了我給秦寶寶償命吧!」

  這是他聽到莊月色說的最後一句話。

  衛紫衣搖了搖頭,讓人將她帶下去好生監看著,明日一早將她送回「明義堂」,畢竟,古思謙是她僅剩的親人了。

  他對伍勝雪無一句評語,只說:「你好自為之吧!」吩咐徐堂主給他辦理退幫手續,成全他另棲高枝。伍勝雪高高興興的退下了,「好自為之」,不錯呀,他向來都是揀「好」的自為之。

  有錢王八坐上席,落魄鳳凰不如雞!這可是至理名言,他永銘於心,相信有一天他會追上衛紫衣的名氣。

  當花廳只剩衛紫衣和陰離強兩人。陰離魂忍不住憤憤的說

  「魁首,那小子根本就沒自心。」

  「我曉得。」

  「他不配吃好果子,我可不明白為什麼你那樣輕易的成全他?」

  「我不要他留下來,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況且,古思謙絕非好吃的果子,就讓伍勝雪去人贅,教古思謙好好的琢磨琢磨。」

  「最好剝下他的人皮,露出他的狼心,使女人不再上當。」

  「哎,臭豬頭也要有爛鼻子來聞,你操得了多少心?」

  陰離魂這才不再言語。

  次日清晨,用過早飯後,衛紫衣才把昨晚的事源源本本告訴寶寶。寶寶很好奇,走到關住莊月色的小房窗口窺探,嚇壞了。

  「怎麼變成那副模樣?快把桂圓蓮子羹端去給她吧,那是我還沒吃過的,很乾淨,她一定肯吃。」完全忘了自己險些死於她的毒計之下。

  衛紫衣很欣慰寶寶的好心腸,將她接進懷裡。「你不要為她操心吧!她那是心病,也許回到親人身邊,她仍有一線生機。」他要轉移她的注意力,使她活潑健康起來,便笑著對她說:「我準備帶你去大玩特玩哩!恆山的懸空寺、『秋風捲起千層浪,晚日迎來萬丈紅』的壺口瀑布、雲岡石窟等等。」

  「哇!這些全是我慕名已久,一直無緣親近的奇景呢!」

  「很快你都會看到了。」

  「大哥,謝謝你!」寶寶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們在太原休養兩天,便開始踏上旅程,除了馬泰等數名隨從,陰離魂也叨了光,盡興的跟著遊山玩水。

  一個半月後,一行人才回到子午嶺「金龍江」總壇。

  秋風起兮,一切又回復到原來的生活步調裡去。有職位的人回到崗位上去克盡職責沒職位的秦寶寶又開始終日悠遊的生活。

  衛紫農卻在這時候輾轉接到兩封遠方來的信。

  一封是古恩謙的親筆函,很遺憾的告訴他,莊月色在一個月前病亡,死前曾回光近照,很清楚的交代說她帶去子午嶺的那只木盒子底部有夾層,「冰蠶銀絲軟鞭」就藏在夾層內。她期望秦寶寶能接受它,彌補她心中的愧疚。

  衛紫衣吩咐戰平將木盒子找出來,送去給寶寶。

  另一封信是房明鏡轉托的,這倒出乎他意料之外。信裡說,他原諒雲山茶一時的失足,仍讓她照養小孩和管理家務,不過,已絕了將她扶正的念頭,照樣作她的二奶奶。信中口吻平淡,像在交代什麼,終究少了過去那種熱切期待老友重逢的意味。

  末了,順便提一句,他已於百日內將族妹房友禪嫁了出去,對象是新科進士李純孝,也算門當戶對,才子佳人。

  如此說來,沈怡萍真是叫化人唱山歌,窮開心了!可憐!

  衛紫衣嗒然若失,歎息著說:「房兄畢竟還是對我生了意見。」

  終他一生,沒再踏進梧桐鎮一步。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一年容易又春天。

  在「金龍社」總壇裡,一連兩樁喜事使眾人沉浸在喜悅的蜜缸裡,簡直沒人能夠板著臉不笑,大執法陰離魂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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