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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秦寶寶則臉上現出得意的微笑:「大哥好厲害!赤手空拳將來人打得落花流水。」眼睛一溜,瞪視愈行愈近的金再鉤,嬌嘖:「你也活得不耐煩嗎?」

  「小美人,」金再鉤色眼亂轉,從她的繡花鞋打量至發上的粉紫小花。「可惜了,你本該穿金戴玉,何不跟了我……」

  「不知廉恥的東西,你給我站住!」

  金再鈞哪肯奉命,恨不得馬上將美人抱在懷裡,親上一親,急猴猴的搶上前去,卻又跌了個狗吃屎!自然是小龍王在一旁搞鬼。

  寶寶呵呵大笑。「你這人專門跌倒嗎?」笑聲如鈴悅耳,聽在彩蝶仙子耳中卻刺耳鑽心。

  「龍三,你非管人間事不可嗎?」彩蝶幽怨的望著他。

  小龍王不加思索的點頭。「她的身體不好,剛生過一場病,好不容易復原,我不忍心看她又受驚嚇、傷害。」

  「是嗎?」彩蝶壓根兒不信神采活潑的秦寶寶會身體不好,認定小龍王貪戀凡間女,她要喚醒他的神智,她要幫助金再鉤找秦寶寶麻煩,到時她那個丈夫一定會奔過來英雄救美。看人家夫妻情深,小龍王非清醒不可。

  當金再鉤從地上爬起來時,彩蝶已打定主意,她現出原形,變成一隻色彩斑斕的大蝴蝶朝秦寶寶飛去!

  「彩蝶,你要做什麼?」小龍王要阻止已不及。

  寶寶分神揚手叫喚:「大哥,我在這兒。」忽然一隻大蝴蝶撲在她臉上,倉卒之下,她嚇得大叫,忙用雙手去撥,她忘了自己正站在欄杆之上,雙手揮拍之下,整個人跟著朝後仰,不及呼救,已栽入臨崖下的水潭,被捲人瀑布急流之中。

  空氣霎時凝住,時間像是死滅了。

  「寶寶--」衛紫衣發出一聲扯心肺的呼喊,撲到崖邊,痛哭失聲。若非席如秀和戰平死命拉住,他己躍下去救人。

  事起突然,每個人都嚇壞了,包括四小仙。小龍王首先回過神來,看也不看闖禍的彩蝶一眼,已然躍人水裡,恢復原形在急流中搜救秦寶寶。

  「完了!」小烏龜很悲觀。「她一嚇就病,這次恐怕小命不保,完了!咱們四小仙難逃玉帝降罪。」

  彩蝶心裡麻麻的,茫茫然,不知自己做廠什麼。

  「魁首,請節哀。」席如秀心中像吞下一杯粗酒,感到好辣好好辣。他保護不周,難辭其咎。「夫人吉人天相,不會有生命之憂,此刻只怕已被流向下游,咱們順流而下尋找,一定能找到夫人。」衛紫衣聞言如當頭棒喝,也是傷心得糊塗和,不思其它。

  仙鶴童子不覺點頭。「彩蝶、小烏龜,我們也到下游去,說不定龍三已將人救上來,事情尚可補救。」

  小烏龜是巴不得如此,難能可貴的跑了個第一。彩蝶猶在發呆,小鶴不由分說拖了她便走,難得換她跟隨他,不是他跟隨她。

  第六章

  蛟龍入江,如魚得水。

  小龍王發令蝦兵蟹將速來能風報信,魚蝦們紛紛賣命,終於在下游出口截住秦寶寶,小龍王連忙將她送上岸,探她鼻息,已然魂斷北陵山。

  「死了嗎?」小龍王一時呆若木雞。

  「什麼?死了!」第一個趕到的小烏龜嚇得手忙腳亂,總算及時想到爺爺教過的秘訣:「快,我們每人渡她一口氣,延她幾日性命,再思解救之道。」

  小龍王扳開她檀口,吹進一口,她的心臟又開始緩緩運行,小烏龜和及時趕到的小鶴、彩蝶也各渡她一口仙氣,暫時保她不死,不過,他們修為尚淺,四口仙氣只能讓她多活四天,這已是他們能力的極限。

  「怎麼辦?怎麼辦?」小烏龜苦無對策。

  彩蝶一咬玉牙,說道:「是我闖的禍,我自會設法。我這就回去盜取曇花仙子的露水,讓她飲下,幫她回魂續命。」

  「你瘋了!」小鶴不願她冒險,」曇花乃王母最鍾愛的,萬一被發現,告到王母面前,她焉能倖存?」

  「我也去!」小龍王截口道:「我也有錯,是我太執迷,才使事情變得不可收拾。」急湍的水流,寶寶的玉鐲已不見,大概被碰碎了,帶點淤傷的手腕上遍尋不到蓮花胎記,只有一道淺淡的傷疤記載過去曾有過的不幸遭遇。小鶴無奈。「走吧!走吧!我們一起去。」

  小烏龜只好被拖下來。「也對,我們理當共進退。」

  見此情景,彩蝶也就不再堅持了。說實在的,她也怕,盜取仙露罪名不輕,若有同伴壯膽,或能有驚無險。

  「有人來了。」小烏龜聽得真切,好快,看他們這對人間夫妻,委實勝過神仙伴侶。

  龍王胸口一痛,當先離去,其餘三仙亦消失了蹤影。

  正是: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

  這不是真的,只是一場夢魔!紫衣的內心在狂喊,渾身抖顫的將了無生氣的寶寶抱在懷裡,他的思緒已分裂,腦中一片混濁。

  「寶寶,你別嚇我啊!」他怕得嘴唇在顫抖。

  「不!我什麼都受得住,就是別拿你的死活來跟我開玩笑。」

  是什麼人說過:世人萬般愁苦事,不如死別與生離。

  除了勉強尚留一絲氣息,她與死人並無差別,一動也不會動。

  他的面色慘白,眼神陰暗。

  「你醒來!你醒過來了!你聽到沒有?」他開始有些激動,啞著嗓子叫喊:

  「你不能這樣對我,寶寶,你剛承諾要為我生個龍子,你不能言而無信,你沒有權利丟下我一個人!我們早說好的,要一起老,一起死!」

  沉默,死是這般的沉默。

  他更久更久的看她,他的嘴唇碰上了她的,好涼,好冷,沒有溫熱,沒有反應,像是冰雕的。眼淚迅速湧進他的眼眶,淚珠滾下了面頰,滴在她無血色的唇上,順勢滑下她的嘴角,他無意識的看望著,感覺內心抽痛得厲害,從胸口一直痛到腳尖,他不在乎,甚至希望更痛更痛,來遏止幾乎使他發狂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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