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胖子忙用雙手護住屁股,也不敢向後看,加快腳步到衛紫衣身邊來個三人行,寶寶見狀,忍不住呵呵直笑。
衛紫衣笑問:「他為何要裝鬼嚇人?寶寶說來聽聽。」
「我猜他的目標是針對程老兄,我們只是適逢其會。」
程胖子愈聽愈迷糊。「鬼跟我有什麼關係,幹嘛找上我?」
寶寶也不賣關子,有話直說:「可能是你的朋友想開你玩笑,因為只有他們知道你今晚會來到此處,原本想嚇唬你取樂一番,可是當他發現屋裡多了兩個人,又改變原意溜走,為的是怕被你發覺,以後見面不好說話。」
「胡說!」程胖子不信。「我的朋友不多,卻都是知交,能夠生死與共、福禍同享,怎可能惡意戲弄於我?我不信。我雖不才,這雙招子可雪亮得很,不會看錯人。」
衛紫衣沉吟道:「老兄的朋友中,可有像方才假鬼的那種身材的人?」
程胖子回憶一下。「劉勇的背影倒與剛才的假鬼很像。」
「劉勇?」衛紫衣自言自語道。
程胖子興奮道:「劉勇雖然沒什麼名氣,為人卻十分義氣,我、劉勇以及老猴鬼是八拜之交,他當然不會戲弄我。」
寶寶小聲道:「但願不是他,否則老兄的立場就很難堪了。」
程胖子馬上拍胸膛保證不會是他的好友劉勇。
一行人愈走愈偏僻,來到一個不知名的郊外,走進一座非常大的古厝,目光朝四周搜巡,只見前面是一廣大天井,四周都有一丈高的圍牆呈方形狀,將這幢房屋圍住。
古厝是老式建築,走進去,院子廣場有幾棵大榕樹,約三、四人合抱粗,地上堆滿乾枝枯葉,配上荒廢已久的花園,顯得荒涼不堪,表示這屋子已相當久沒人煙了。
三人不發一言的再往後院走去,幾個轉彎,已到後院,後院跟前院差不多,老榕樹,枯葉遍地,高圍牆,多了一口乾枯的池塘,還有一座老屋獨立而建,這老屋相當大,門窗都已相當古舊。
絲線到這裡已收得差不多,大家都明白此屋即是目的地,腳步更放輕了,說話哀嚎聲就從這座老屋裡傳出來。
「唉喲……這該死的程胖子不知從哪裡拉來兩個幫手,本想嚇嚇他,取樂一番,想不到反遭暗算,唉喲……老猴子,你到底有沒有法子幫我止癢,我快難受死了,唉喲……」
衛紫衣等人聽到這裡,全然明白一切均是針對程胖子所開的一個玩笑,也就不客氣的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屋內二人乍見有人闖入,悚然一驚,那位中針的老兄已經取下長垂至胸的長鬚,露出微凸的下巴。衛紫衣懶得理他們,順手一抖,絲線全被收回來,笑著還給寶寶。
精瘦如猴的中年漢子暴跳如雷,怒罵裝鬼的劉勇:「你……你們……劉勇你這混蛋白癡被人做了手腳居然一點感覺也沒有,還讓對方跟蹤到這裡來,現在可怎麼辦,你說。」
「這……這哪能怪我,我遭人暗算,全身好像有幾千隻幾萬隻螞蟻在爬,想捉又捉不到一隻,這滋味換你試試看,去你娘的!你這只狡滑的老猴子現在倒什麼都怪我,唉喲……癢死了,不如給我一刀算了。」裝鬼的劉勇全身癢得在地上亂爬,想借粗糙的泥土止癢,又不甘示弱的破口大罵。
程胖子冷冷的看著這一幕,表情木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他倚為知己的八拜之交居然戲耍他取樂子,怎不令他悲哀。
寶寶目睹這一切,也替他難過,沒想到自己一語成真,覺得程胖子好可憐,有心幫他,從木瓶倒了一顆白色丹丸交給他道:「老兄,這是『麻癢針』的解藥,必須和酒服用。你肯原諒他們就將解藥給他,如果想懲罰這兩名偽君子,不妨把解藥丟了,讓這個假鬼繼續受三個時辰的罪,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
「怪球」程胖子茫然接過解藥,心想自己視為知己的朋友,和眼前這個精靈古怪的小孩,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朋友?
衛紫衣抱拳道一聲「告辭」,攜同寶寶返身退出大屋,行在遍地落葉上,求饒聲不時傳來,充耳不聞的繼續前行。
「後來呢?解藥給他沒有?」馬泰滿嘴塞滿肉包子,咕噥的問。「換了是我,才不給他解藥,那種人癢死了也活該。」
這裡是如意客棧,面街的店面內即是食堂,衛紫衣和秦寶寶一早便來與他們會合,坐在食堂最好的位置用早膳。
「阿弭陀佛,菩薩保佑。」祝香瑤又是撫胸膛,又是合十念佛。「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我擔心得一夜無法成眠。」
椿雨在一旁侍立,俏皮道:「就不知小姐為哪一個擔憂?」
「當然是……兩位都擔心啊!大當家待我這樣好,他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擔心他的安危,為他祈福,也是情理所在。」
「多謝你的關心,」寶寶將頭別開,哼道:「可惜我不需要一個姊姊,尤其這個姊姊心懷鬼胎,更是敬謝不敏。」
「寶寶!」衛紫衣皺眉輕斤。
這兒,祝香瑤已流下淚來,悄悄用手絹擦拭,其實每個人都瞧見了,氣氛有點尷尬,馬泰一口肉包子梗在喉頭,怎麼也吞不下去。
「寶寶,快向祝姑娘賠個不是。」
寶寶翻白眼,嘟起嘴,就是不肯開口。
「寶寶!」
「不用了,大當家,請你別為難他。」祝香瑤寬宏大量的說:「是我自己不好,厚顏認親,難怪他會不高興。」
「你自己知道就好。」寶寶還要討便宜。
「你愈說愈不像話,給我回房裡去!」衛紫衣拉下臉來管教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看哪裡說錯了、做錯了。」
「大哥……」
「回房去!」
寶寶氣沖沖的走了。
「大當家,這又何必呢?」祝香瑤倒不忍心了。「你這麼做,使我做了罪人。」
「姑娘不必多心,我不是為你,而是為了寶寶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希望他養成得理不饒人的毛病,萬一得罪高人,他的性命堪憂,畢竟,我無法時時刻刻的守在他身邊,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