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今天不說沒關係,那……」寶兒好心地放他一馬,但緊接著卻提出更離譜的要求,「我們先去醫院看你父親吧!」
「我不去。」他想都沒想就斬釘截鐵地拒絕。
在「冷面狐狸」身邊「見習」這麼久,現在的寶兒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低下頭語帶哽咽地喃喃說道:「嗚……人家難得要求你,你卻想都不想就回絕,我就知道你不在乎我。」
「這有什麼好哭的?」他最見不得她的淚水了,一見她落淚,他就心軟。
「元兒說,你如果真的喜歡我,就會答應為我做任何事情。」元兒確實曾說過這句話,但她絕對想不到寶兒會確實地應用。
他滿不是滋味地嚷道:「又是元兒!你幹嗎把她的話當成聖旨啊?」
「嗚……你現在又凶我……」看來寶兒已能將耍賴這招數發揮得淋漓盡致。
「好、好、好……」項毅珩舉雙手投降,「只要你不哭,隨便你要我做什麼,這總可以了吧?」
她頓時露出得逞的笑容,眼睛裡一點流淚的痕跡也沒有。
「陪我去醫院。」她知道他最怕見她哭,所以她才會使出絕招。
「原來你是假哭的啊!」他這才發覺自己受騙了。
寶兒抓牢他的手,深怕他改變主意。「你已經答應我了,不准反悔。」
她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想去見病危的父親,但她十分希望自己能幫上一點忙,如果能讓他們父子倆有機會將誤會解開,就算使出假哭的手段也無所謂。
「你……我知道了。」他敗給她的鍥而不捨。
「走吧!」寶兒一把將他拉起,不讓他有逃脫降!
「是、是……」碰上她,他也只能舉雙手投
* * *
「我們是項百強先生的家人,請問他現在的情況如何?」寶兒拉著項毅珩快步來到護理站詢問。
護理人員查看記錄後,回道:「他現在正在第二手術室裡開刀。」
寶兒緊接著又問:「他是動什麼手術?」
「因為他突然心律嚴重不齊,造成呼吸不順,所以醫生緊急動手術。」那名護理人員接著回答。
「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寶兒一臉擔憂,明顯地比項毅珩這個兒子更關心項百強的生命安危。
「現在還不知道,你們要不要到手術房門口等?」那名護士向他們指示開刀房的方向。
跟護士道謝後,寶兒拉著項毅珩來到手術室門口等候,在這段時間裡,她的手沒放開過他。
「我現在可以走了吧!」被人「強押」來醫院,他的臉色非常難看。
「哎呀,你都已經到這裡了,乾脆就留下來陪我等結果嘛!」寶兒又賠笑又陪坐地安撫他。
「不要。」陪她來醫院已經是他的最大極限。
「別走嘛!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我會害怕耶!」寶兒纏著他的手臂,可憐兮兮地要求。
他怎麼也想不到,她對他的第一次撒嬌竟是用在這上頭,才準備開口想抱怨,卻被不速之客打擾。
「喲……」一個拔尖的譏諷聲刺耳地傳來,破壞原本的和諧,「項少爺,你終於現身啦!」
項毅珩視若無睹,看都不看那人一眼。
魏金風雖然對他的冷漠已習以為常,但仍冷嘲熱諷:「我還以為你忘了身為人子的責任哩!」
「你只要做好你身為人妻的『義務』就好,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項毅珩不客氣地反諷。
「你……」被他反將一軍,她氣得渾身發抖,反駁道:「我起碼一個月來看他一次,你呢?財產拿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你是來探望他,還是來要更多錢的,你自己心裡有數,別把自己說得這麼清高!」項毅珩頭一次正視她,但眼神冰得凍人。
「你清高,那你就將錢全部吐出來呀!」那死老頭將八成的財產都留給他,這教她怎麼會甘心?!
「那些財產全是我名正言順該拿的,不像某個『壞女人』是偷人換來的,我為什麼要吐出來?再說,如果要吐出來,也該是那個『壞女人』,不是我。」他左一句「壞女人」、右一句「壞女人」,存心讓魏金風難看。
果然,魏金鳳的臉色隨著他的話也越來越猙獰。
在一旁聽得一頭露水的寶兒,拉拉項毅珩的手臂,好奇地小聲問道:「她是誰呀?」
寶兒原本以為這個全身珠光寶氣的女人是項毅珩的母親,但在聽了他們之間尖銳的對話後,立刻推翻之前的臆測。
「她啊!就是那個『壞女人』啊!」他大聲的說!深怕「當事人」聽不到。
「你不要說得太過分!明明是你媽自己不想活的,幹嗎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魏金鳳恬不知恥地為自己脫罪,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如果不是你不要臉地硬巴著有婦之夫不放,還耀武揚威地到我家鬧事,我媽也不會憤而自殺!」他累積多年的怨恨,又被魏金鳳無恥的言語挑起,讓他失控地怒罵。
寶兒再度拉拉他的手,提醒他。「毅珩,這裡是醫院,不要這麼大聲。」
項毅珩狠狠地瞪了魏金鳳—眼,起身甩開寶兒的手就往外走。
寶兒隨即追上他,跟著他並肩往外走。
他們倆一走,魏金鳳也隨後離開,反正從那老頭身上也挖不出錢了,還留下來做什麼?
此時手術房的燈未熄,顯示手術仍在進行,但似乎已沒人在乎手術的成敗……
離開醫院後,項毅珩直接將車子開回住處,他現在心情很糟,根本沒心思上班。
一路上,寶兒只敢偷偷打量他冷凝的面容,任沉重的空氣瀰漫在周圍,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失控的模樣,好嚇人哪!
就算之前面對籐井父女或是洪清婷的挑釁,也沒見過他像現在一樣的情緒失控,像是被戰痛傷處的猛獸。
這近乎死寂的沉默直到他們倆進了他的住處後,才由寶兒打破。
「你願意跟我說起這段過去了嗎?」其實從他跟那個女人的對話中,她已大致猜到事情的始末,不過她更希望能由項毅珩親口告知。若他願意開誠佈公地說出這段傷心往事,這將會是他們倆之間關係的大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