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可笑,但他就是忍不住。
「可是……」季可雲回頭看看餐廳,裡頭還有很多人在用餐,而且她才剛做出興趣,不想這麼早走。
「你想跟我去約會,還是要留下來端盤子?」杜雋臣很「民主」地讓她擁有選擇權,他就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會比不上那些髒碗盤。
「這……」季可雲很認真地考慮,她雖然很想跟杜雋臣獨處,但她也很想留下來幫忙,這可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你還當真考慮啊!」杜雋臣受挫地嚷著,沒想到在她的心裡,自己跟髒盤子是同等地位。
「沒有啦,我當然是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們如果先走,會不會不好意思?」季可雲當然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男人是很愛面子的。
「別擔心,他們平常還不就是這樣忙過來的。」杜雋臣溫柔地架著季可雲上車。
「我們去看夜景吧。」
杜雋臣將車開上山,停在一處偏僻的平台。
他牽著她,小心地走上木造的觀景台,上頭已有三三兩兩的人群。
「好美喔!」她著迷地看著遠處的夜景,山下的燈火如同放在黑絨布上的各色珠寶,閃耀著五彩光芒。或許是有杜雋臣相伴的關係,她總覺得今晚的夜色特別美。
他著迷地望著她嬌俏的孩子氣模樣,似乎任何平凡的事物透過她的眼看來,都會自動轉換成一幕幕美景。
杜雋臣牽著季可雲慢慢地沿著山路往下走。
「哇!風好涼、好舒服喔!」季可雲迎著徐徐涼風,她索性解下髮帶,讓長髮享受風的吹拂。
「對你而言,所有事物都是美好的。」杜雋臣道出對她的觀察結果。
「什麼意思?」
「比如說剛才吃飯的地方,別的千金小姐根本不屑一顧,但你卻可以快樂地享受,而且還主動要求幫忙。」杜雋臣進一步解釋。
「我只是比較幸運,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但是金錢並不能代表一切,有錢也不表示就高人一等。若因身為有錢人,而刻意避開某些事物,那人生多乏味啊!」季可雲說出她對生活的觀感。
「也許是你的成長環境,讓你可以客觀地看待事情吧!」出生在一個顯赫富裕的家庭,無需為生活奔波勞苦,並且倍受寵愛保護,自然不會感受到錢的作用和價值,也就不會以世俗的貴賤來評斷事物,反而可以更超然地看待一切。
「或許吧!」季可雲聳聳肩,她不否認因家境的關係,過得比一般人悠遊自在,也養成她淡泊名利的個性。
杜雋臣著迷地看著她映著淡淡月光的臉龐,聖潔得彷彿不容褻瀆,他驀然一驚,覺得自己正如季可君所說的,他根本配不上她。
他已被社會的大染缸染得失去原色,怎麼配得起純潔無瑕的她?
「怎麼了?」季可雲敏感地發覺他的失落,關心地問。
「也許你哥哥說得很對,我根本配不上你。」他黯然地說著。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跟純真的你比起來,我覺得自己早已烏煙瘴氣,我怕自己會弄髒你。」
她停下腳步,突然將他帶到隱密的路旁,拉下他的頭,主動湊上自己的唇。
「別再說這種話,我不愛聽。你就是你,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而且現在的我也沾染了你的氣,所以我也跟你一樣了。」她認真地說著。
她的話深深打動了他,他就是欣賞她這點,只以單純的眼光看事物,不受世俗觀點所影響,而且沒有矜貴的驕氣,實在非常難得。
她不但有驚人的美貌,還同時擁有一顆足以媲美她外貌的心靈和胸襟,更重要的是她懂得他。
他確定自己已經深深地戀上這個獨特的女子。
對她,他絕不放手。
第五章
杜雋臣開始每天忙得不可開交的日子,整天有開不完的會議、批不完的公文,連想偷空去見季可雲也成了不可能的任務。
前一陣子陪季可雲和艾伯特,花去他太多時間,累積了許多工作,現在只能透過短短幾分鐘的電話,聊解相思之苦。
工作不再令他快樂,甚至開始厭倦工作,他只想見她。
他得了「季可雲缺乏症」,已經三天沒見到她,他好想她。
情緒不再平靜無波,招牌笑容也不見了,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耐心逐漸消失,已經瀕臨爆發的臨界點。
叩——叩——
很好,他積壓一肚子火,正愁無處發,還有人敢進來送死。
他嚴陣以待,準備炮轟來者。「進來。」
門被慢慢地打開,一張嬌俏的臉悄悄地探進。
「有事快……」他看都沒看,就粗聲粗氣地開口吼人,但其餘的話在看清來者後,全數吞回肚裡,人也跟著站起來。
「可雲!」
「對不起,我好像打擾到你了。」季可雲怯怯地說著,神情黯然地轉身離開。
她後悔自己的衝動,原以為他像自己一樣難耐相思之苦,所以她特地跑來,看來她是自作多情,反倒惹人討厭了。
「可雲,等等!」杜雋臣立刻追出來,拉住正要進電梯的她。
「我要回去了。」季可雲委屈地紅了眼眶,低下頭不看他。
「跟我來。」好不容易可以見到她,杜雋臣怎肯輕易讓她走,不願成為來往員工注目的焦點,他強拉她進辦公室並鎖上門。
「你……」她才想開口抗議,旋即被捲入他懷中,承接他傾注的熱情。
剛開始她微惱地加以抵抗,可是隨著他逐漸加深的吻,她的神智也開始迷離渙散,抗拒的手不由自主地攬著他的頸項,身子主動地貼近再貼近……
「我好想你。」他從不知相思可以如此磨人。
「你騙人。」她想到剛才所受的委屈,長這麼大還不曾遭受這樣的對待。
他撐起手臂,替她拂開掩面的髮絲。「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還以為又是來找碴的人。」
「誰敢找你麻煩?」她嬌嗔道,她才不相信有誰敢找他的碴。
「公司裡所有的人好像聯合起來整我似的,工作怎麼做都做不完,害我抽不出時間跟你約會,都快被操死了。」杜雋臣尋求同情地抱怨著,哀怨的表情像極了深宮怨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