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他的拳頭,心疼地道:「不要自暴自棄,你這樣我看得好難過。」他早已沒有以前的意氣風發,現在的他只剩行屍走肉的軀殼。
昨晚聽完大哥的提議後,她覺得風險太高,擔心雋臣反而會因此而一蹶不振。
不過大哥卻說以雋臣這種高傲的個性,最適合用激將法,「置之死地而後生」絕對可以讓他再度站起來。只是他可能會不諒解她,最後導致分手,這就是她必須付出的代價。
如此大的風險和代價令她非常猶豫,但現在看到他垂頭喪志的模樣,她決定孤注一擲,縱使代價是——失去他。
想到可能會失去他,讓她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出聲。
「怎麼啦?」
她突如其來的哭泣,簡直嚇壞他了。
她拿出面紙擦拭不住滾落的淚水,沒有答話。
杜雋臣焦急地奮力撐起身子,用手輕柔地替她擦去淚水,心疼地拚命追問:「到底是怎麼了?」
他乍現的溫柔惹來她更多的?目水,她害怕自己的不捨會影響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
她急急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在打開門時頓了一下,她回頭深深地看他一眼,輕輕說聲:
「我愛你。」
之後,她便頭也不敢回地掩面跑開。
「可雲,可雲……」
發覺情況不對的杜雋臣只能大聲叫著她的名,卻喚不回她漸遠的身影。
第九章
劉寶珠丟了幾份報紙給杜雋臣,又急又氣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斗大的標題佔去了大半個版面——
季家千金積極物色下一個對像!
與「杜氏」少東的一段情,已成過往雲煙?
杜雋臣冷凝著臉快速地瀏覽所有的相關報導,看完後他的臉色更加陰鬱。
其中的一段報導寫著:
現在我跟杜先生只是普通朋友。
她竟然否認他們之間的關係!其中還有一段話是訪問季可君的:
以可雲的條件,犯得著去伺候一個終身得坐輪椅的人嗎?
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心聲,說到底她還是在乎他的腳!
他手中的報紙已明顯地被捏縐。
「你和可雲之間究竟怎麼回事?」等了半天沒有得到答覆,劉寶珠耐不住性子又繼續追問。她已經急得跳腳了,他居然還無動於衷!
「你倒是說句話啊!你知不知道今天股市一開盤,我們的股票全部以跌停板掛出,再繼續下去可怎麼得了?」劉寶珠久等不到他的回答,又僻哩啪啦說了一堆。
杜雋臣終於開口。「我不知道。」
那天她哭著離開以後,他立刻打她的手機,可是並未開機。隔了一個小時後,他又撥到她家,但接電話的人說她不想接他電話,他猜想可能是自己無意中說了傷害她的話,於是耐心地等隔天再撥電話給她,結果得到的回答竟然一樣。
她拒絕接聽他的電話!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那天是不是又說了什麼?否則她怎麼會哭得那麼傷心?結果現在都不來了,你說啊!」劉寶珠已經完全失控,沒想到煮熟的鴨子真的飛了!
「媽,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這個時候他最不需要的就是一隻聒噪的火雞在耳朵旁邊猛叫。
「靜什麼靜?你趕快把人給我追回來!否則我們『杜氏』就玩完了。」劉寶珠全然不顧形象地大吼,對她來說,自己的榮華富貴最重要。
可惜嚇不了杜雋臣,他的心因報上的消息而高懸著。
他不在乎「杜氏」會有什麼損失,他只在乎這份報導的真實性。
「出去。」他淡淡地看向還在咆哮的劉寶珠,沉聲道。
劉寶珠看看情形,知道再耗下去也得不到她要的結論,於是決定另謀他法,趕緊找其他人商量對策。
等到劉寶珠離開後,杜雋臣才不再掩飾心中的痛苦和悲憤。
她竟然輕易地背叛他們之間的感情,把它輕描淡寫成一段過去,而且還公開地與其他男子調笑。
看到報紙上的她,巧笑倩兮地周旋於眾男子中,他的臉又黯沉了幾分。
這幾天他一直不斷地回想那天的所有對話,想找出自己是哪裡惹惱她了。
可是無解。
他真的想不出他到底說了什麼話,讓她哭得那麼傷心,他不就是說了一些之前常講的諢話嗎?為什麼她以前沒什麼反應,那天的反彈卻特別大?
就算是之前累積的不滿已到了臨界點,她也該直接向他宣洩才對,為什麼反而在媒體上公開與他撇清關係?
她不是最討厭公開露面嗎?為什麼這次一反常態?
他要親耳聽聽她的解釋。他立刻按下床邊的服務鈴,自從他受傷後,家人就在他房裡裝上這個服務鈴,方便他叫人。
沒多久就有人敲門進來。
「少爺,有什麼吩咐?」司機小張戰戰兢兢地問,自意外發生後,大少爺的脾氣變得陰晴不定,很難伺候。除了季小姐外,沒人敢接近他,可是「救苦救難」的季小姐已經三天沒來了,大少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而這燙手山芋的任務就落到他這個倒霉鬼的頭上。
「幫我換衣服,我要去季家。」
小張迅速地找來衣褲幫他換上,扶他坐進輪椅後便推他到屋外的停車處,接著將他抱進車內,輪椅收進後車廂,啟動車子出發,所有動作一氣呵成,花費時間不超過五分鐘,比他當兵時還有效率。
車子很快地就來到季家大宅。
小張推著杜雋臣走進豪華的大廳,他瞠目結舌地打量四周。他以為杜家已經夠大、夠豪華了,沒想到季家更大、更漂亮!
「你終於來啦。」季可君慢慢地走下樓,他知道消息一公佈,杜雋臣一定會找上門來,所以,他一大早就好整以暇地準備接招。
杜雋臣也不跟他多說廢話。「可雲呢?」
季可君無視於他的問話,故意居高臨下地上下打量他。「真不知道可雲當初看上你哪裡?總算她及時領悟,還不算太遲。」
杜雋臣額上青筋浮起,但他強忍住氣,既然有人刁難不說,他就自己找,他高聲喊人。「可雲,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