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如果他敢給你臉色看,我絕不饒他!」季可君也只能做她的靠山。
季可雲看著家人鼓勵的眼神,她知道該她上場了。
這次她賭的是他對她的愛和信任!
***
聽從家人的意見,季可雲鼓起勇氣來到「杜氏」。她知道自從不再需要輪椅後,杜雋臣已回到公司上班。
跟秘書說明來意後,她被領到會客室等候。她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兩眼緊盯著門,既期待又緊張地等著他把門推開。
她已經三個月沒見到他了,九十幾個日子,跟她在瑞土的十幾年比起來短了許多,但那時的她還未與他熱戀,根本不懂得相思之苦;而現在她終於體會了相思是如何的磨人。
門終於被推開,但進來的卻不是她思思唸唸的人。
杜璇芝率先走人,杜雋臨緊跟在後。
「你還有臉來!」杜璇芝語氣不善地嘲諷。
剛剛秘書通知大哥季可雲到訪時,他們正好在大哥辦公室,她一聽立刻飆過來要趕人。
虧她之前還拿季可雲當偶像崇拜,可沒想到她的心腸會那麼狠毒!
「璇芝。」杜雋臨警告地看她一眼。畢竟來者是客,她不該如此無禮。
「本來就是嘛,」之前大哥無法走路時,她就消失不見,還四處招蜂引蝶;現在知道大哥的腿好了,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門來,真是讓人不齒。」杜璇芝欲罷不能地一吐為快,極力想為杜雋臣出氣。
「璇芝,夠了!」杜雋臨厲聲嚇阻她再說下去。
杜璇芝不服氣地瞪了杜雋臨一眼後,忿忿地走到一旁坐下。
「對不起,她的個性比較衝動。」杜雋臨先是禮貌地為杜璇芝的態度道歉,接著想弄清她的來意。「你今天來找我大哥有什麼事嗎?」
季可雲慘白著一張臉,雖然早已有被誤解的心理準備,但被人當面羞辱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我有些事想跟他談談。」
杜璇芝忍不住又插話。「你跟他還有什麼好說的?他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
論委屈,她受的不比杜雋臣少,季可雲決定不再忍氣吞聲。「這是我跟他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更何況你知道事情的始末嗎?」
「我是他妹妹,為什麼不能管?」杜璇芝驕蠻地回道。
「她說的沒錯。」杜雋臣好聽的聲音冷冷地傳進來。
所有人望向發聲處,只見杜雋臣慢慢地走進會客室,他的腳步還有點跛。
「大哥!」杜璇芝立刻起身來到他身邊扶他坐下,並且示威地看著季可雲。
「雋臣,你真的可以走了!」季可雲也在同一時間站起來,雙眼緊緊瞅著他。他看起來氣色好多了,只是臉頰有些削瘦,眼角殘留疲憊的細紋,她知道他一定又不眠不休地熬夜工作。
杜雋臣語氣不善地嘲諷道:「你不就是知道我可以走了,才過來的嗎?」復健期間她竟然看都不來看他一眼,硬是等到他可以行走了才來,為此他心裡十分不滿。
「可以跟你單獨談談嗎?」季可雲故意漠視他話裡的不友善。
「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他故意別開眼不看她,否則存心刁難她的計劃一定會失敗。
他在醫院受苦受難三個月,她竟然不聞不問,不過看在她至少沒在他復健期間又鬧出緋聞的分上,他也不會刁難她太久,只要三次就好。
她只要主動跟他示好三次,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他就會順著台階原諒她。
看到他冷漠的反應,季可雲知道他是不可能跟她私下談的,她輕歎口氣也跟著坐下。「如果我說我之前用的是激將法,為的是讓你接受復健,你相信嗎?」
「放這種馬後炮誰不會啊?大哥,你不要被她騙了。」杜璇芝不以為然地駁斥。
他似笑非笑地輕扯嘴角,對著季可雲問:「你說呢?」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但我所說的都是真的。」她接著將季可君的計劃和安排娓娓道來。
「我大哥建議我將你『置之死地而後生』,所以我才會故意說那些話來刺激你。」
「然後呢?」杜雋臣不置可否地問,他莫測高深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如果我不這麼刺激你,以你之前的心態,能夠熬過那段復健的日子嗎?」季可雲直視他道出事實。
杜雋臣想到之前的頹廢喪志,臉上閃過一絲愧色,但不一會兒立即回復冷漠,他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心軟。「事過境遷,隨你怎麼說都行。」
「你還是不相信我?」她難掩失望,雖然早料到要獲得他的諒解並不容易,但他冷漠疏離的態度,仍重重地傷了她,甚至比怒目相向還讓人難受。
這是否表示他已經不在乎,打算放棄這段感情了!?
「我是不相信,你也不用再多說什麼。」杜雋臣說完話立刻就起身準備送客,再不把她送走,他擔心自己會破功。
「雋臣……」季可雲也跟著站起來,她不甘心就此放棄。
「對不起,我現在很忙,恕我不送了。」他逃也似地跛著腳離開。
眼睜睜看他頭也不回地走開,季可雲黯然地站在原地,與生俱來的傲氣讓她做不來搖尾乞憐的舉動。
他為什麼不相信她的話?不相信她的為人?他們之間的信任這麼薄弱嗎?
「別把所有人都當傻瓜耍。」杜璇芝輕嗤道。
對於她的冷言冷語,季可雲只冷冷地回她一句。「你覺得自己是傻瓜嗎?」
「當然不是。」杜璇芝立刻否認。
「但是你看不清事實,與傻瓜有何不同。」季可雲輕諷道。
她自問並沒有做錯,無需承受旁人的冷嘲熱諷,尤其是杜家人更沒資格指責她。
縱使她看重這段感情,卻做不來委曲求全;既然杜雋臣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她,寧願做睜眼瞎子,那她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季可雲不再多說,轉身越過杜璇芝離開。
「她憑什麼說我看不清事實?我看她分明是想顛倒是非。」杜璇芝手指著季可雲頹然遠去的背影,憤憤不平地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