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以前都不知道呢?是韋天君讓她的內心滿溢,因為有人分享,快樂加倍歡愉,悲苦減半承擔,這些是她從前無法體認的滋味,她以為那只是書中騙人的感觸,而今竟一一呈現在眼前。
唇角帶著笑意,她緩緩地睜開眼,只見放大的他近在眼前,然後偷走了她的香吻,得意的笑聲飄蕩在夜空中。
什麼都很美好,但她尚未親口對他說愛。
還沒有,但也快了……
☆ ☆ ☆
太陽高照,陰暗的冬日中,難得出現了暖陽,許多人都到戶外走走,有隻身一人,或三五結伴,也有人抱著寵物出來亮相,讓太陽曬曬差點發霉的骨頭,吸收元氣與精華。
敖幼怡坐在香榭大道上悠閒地喝咖啡,雖然風吹拂在臉上仍有刺痛的感覺,卻又極端有趣。
香榭大道上兩邊儘是名聞遐邇的精品店,自然吸引人潮彙集,往來的除了有法國人,當然還有更多的觀光客,幾乎來巴黎的人都想在此留下到此一遊的印記。
今天特地抽空到此,敖幼怡當然不是為了滿足新鮮感,也非為了購買,而是來討人情的。
「謝謝你的光臨,希望下次有機會再為你服務。」忽然間她聽到極端刺耳又難聽得教她反胃的耳熟聲音。
「你們這裡什麼都好,就是貨源不充足,老是只有一件。」刻意使嗲的抱怨聲響起,「唉,每次都無法盡興而歸。」
「對呀,我也這麼覺得,每次都很抱歉哩。」陸易的臉上滿是遺憾的表情,手上替客人拿著方才採購的大袋小袋魅影產品,心中對無法再多賣出一些感到萬分痛心疾首。
「只好下一季再來吧。」
「或者還有其他的商品,你再挑挑看嘛!」
「不要,除非你第一眼選中的,否則都是次等貨。」
「這麼說的話,其他衣服會哭呢。」
「哎呀,說不定那更適合別人嘛!」
貴婦人裝扮的女子揮揮手,等在路旁的賓士車立刻駛近,訓練有素的司機下車替她開車門,順便接走陸易手上的袋子。
隔著車窗,陸易又是飛吻又是揮手,「沒問題,你可千萬要早點,省得讓別人捷足先登。」
「拜啦!」
「記得再來喔。」
陸易揮舞的手直到汽車消失在視線內才放下,他鬆口氣,準備轉身回到店內,應付另一波的攻勢。
「嘿,你這個娘娘腔在這裡幹啥?」嬌滴滴的聲音突然自他身後響起。
那個令人討厭的聲音……他轉過頭,果然看見天敵就在眼前。
陸易一改方纔的和藹,傲慢地仰起頭,「這裡是魅影的點,有空時,我當然會在。」
「客人怎麼沒給你嚇跑?」
「我的眼光好,她們可都是仰賴著我的選擇。」他自傲地說:「瞧,只要有我在,生意特別好。」
「是喔,那是她們都同情你是個娘娘腔,才會多買點。」
如果她是個男人,那那……他鐵定會出手打人。
「好,說說看你又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老喜歡黏在宋枚旁邊,害外人以為宋枚是蕾絲邊。」
「她被拐去渡假,我只好來逛街不行嗎?」
「哈,一定是被當作垃圾留下來了啦!」
是啦,是啦,她是被拒絕的,不行嗎?她本來以為也能跟著去當電燈泡,興致勃勃地打包好行李,誰知道宋枚居然主動提出拒絕,害她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你很討人厭耶,好歹我今天也是個客人,放尊重點。」她被拋棄心情很差,所以口氣好不到哪裡。
「行行行,別到魅影就行。」
「很可惜呢,魅影是我主要的目的地。」敖幼怡堆出假笑,「別忘了,韋天君答應過要提供我本季最新的服裝。」
聞言,陸易登時為之氣結。沒錯,他當然知道那個約定,卻沒想到自己難得來店裡走走,就碰巧遇上她。
他一臉嘲諷,「賣友求榮。」
「狐假虎威。」她也不甘示弱。
「你……含血噴人。」
「你……莫名其妙。」
像互吠的狗,在吼聲過後,彼此互瞪著,只差沒有齜牙咧嘴,總之,兩個人已經到達誓不兩立、水火不容的地步。
是自己有求於人在先也好,是因為好男不與女鬥也成,總之陸易先轉過頭,解除僵持的局面。
「算了,不理你,還有好多客人等著我提供建議。」哼!他跺跺腳,搖擺著腰肢轉身走入店內。
「正合我心,記住要派別的店員來招呼我。」敖幼怡邊大聲喳呼,邊跟著往裡頭走去。
接下來的數小時裡,魅影店內偶爾會有吵架的吼聲傳出,讓路過的行人嚇了一跳。
稀奇喔!頭一次看見陸易對客人火爆的態度,對習慣溫柔的他的人來說,這還真是不可思議呢。
☆ ☆ ☆
假期雖美,總有結束的時候。
回到正規的生活中,韋天君有耐心地對旁人笑臉以對,分享喜悅與快樂,同時他也更想念那數日偷閒與宋枚相處的情景,想念她的妙語如珠,想念她的頑強不認輸。
他們說好要收心,先努力工作再聯絡,所以他只好將思念之情放在心底,讓她能專心一意地工作。
今天他和難得來歐洲的哥哥韋天恨及汪薇琦夫妻相約在餐廳裡吃飯,當然,小搗蛋韋靜昭也理所當然地當跟屁蟲。
他比約定的時間早些到達餐廳,落坐後,卻赫然看見柯妮姬出現在旁。
自從上次她失常地求愛演出後,他們兩人已經許久未曾見面,沒想到會在這裡碰頭了。
韋天君自認行事坦蕩,沒有讓人非議之處,所以怔然後立刻心緒安然。
在不同的情境之下,人總有許多的迷戀,雖說他不以為意,但總得站在女方的立場想,找個好的下台階給對方。
正當他絞盡腦汁思考如何圓場時,柯妮姬已經靠了過來。
「天君,晚點我想跟你談談,很重要的事。」神色憂鬱的她在他的耳畔輕聲低語。
韋天君微愣。她是個心思細密且極易記仇的女人,說過的話都牢牢地記在腦海中,可現在居然沒提起上次那檔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