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思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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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雖然眼下景太夫人已經有些錯亂,但只要生米煮成熟飯,景焰也只好乖乖地娶她進門,再無阻礙。

  呵,光明美景就在眼前,想到就足夠讓她感到興奮的顫抖。

  聽到秦若蘭的聲音,景福從內室走出。

  「景總管,我害怕焰哥哥心情不好,特地前來探望。」她擺出千嬌百媚的表情,正想貼上去。「焰哥哥,獨自喝悶酒多掃興啊,讓若蘭來陪你喝。」

  「秦姑娘,夜深了,而且這裡也不是姑娘家該私自前來的地方。」景福擋在前面,「少爺喝醉酒,正打算休息。」

  「那正好,我很會照顧喝醉的人。」靈巧的身子試圖從景福身旁穿過,「以前在家時爹爹和哥哥們酒醉後,都由我來照料。放心,沒問題。」

  然而,景福依舊防守得滴水不露,「謝謝姑娘關心,但少爺自有我來照料。」

  她銳利的雙眼微瞇,「景總管似乎不太信任我。」

  「沒的事,只不過……」

  「不過什麼?」

  「要是少爺有個三長兩短,又沒有人在場阻止,景家可就絕後。」他故意將言詞說得刻薄。

  「你在懷疑我?」

  「豈敢,景福只是小小的奴僕,照料主人本是應當。」他稍稍退開身子,「秦姑娘,夜深了,請回去。」

  「我偏要進去,你讓是不讓?」

  「職責所在,怒難從命。」

  沾不到便宜的情況下,秦若蘭用力跺跺腳,高高地努起嘴,「哼,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家奴,再威風也沒幾天。等我爬上少奶奶的寶座,頭一個拿你開刀。」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老天有眼,我相信秦姑娘應該記取這樣的教訓。」

  「哼。」今天看來是無法如願,沒關係,她總會等到時機成熟。

  待秦若蘭走後,景福將酒醉的少爺扶到床上躺下,又怕秦若蘭再次闖入,只好撐著頭在桌邊打吨……

  * * *

  在夢中,有雙翦水秋瞳深深地凝視著。

  菱形的櫻口微啟,含羞帶怯的模樣,未語已教人先醉。

  伸出手,想將佳人擁人懷中,一解相思苦。才碰觸到,驀然發現是個無法擁抱的虛幻,再次抬頭,佳人芳蹤已杳。

  景焰倏地驚醒,只聞門外吵雜的聲音傳來。

  「外面在吵什麼?」他問。

  「少爺,有個算命仙在門前,怎麼趕也趕不走。」景福在外頭回答。

  算命仙!

  腦海中突兀地浮現出一場情景——

  「那你說說看,我會在哪裡遇到惟一的姻緣呢?」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既然你如此神算,直接說出她的名字吧!」

  「天機不可洩漏。」算命仙的唇角露出神秘的笑容,站起來將招牌拿在手中,「很可惜的是她的命不長,你們的好日子只怕不過一載。快回去吧,否則你將來會後悔。天妒紅顏,天妒紅顏呵!」

  「他瞎了眼嗎?」他啞聲問。

  上蒼老早就提出的警告,為何他到現在才想起,一切都太遲了!

  「是的。」景福奇怪著,少爺怎麼會知道?

  「人呢?」

  「就在廳前。」

  「快帶他進來……不,我出去吧。」

  景焰跌跌撞撞地奔出門外,只見眼前道骨仙風模樣的算命師,雖然瞎了雙眼,依舊準確地對著他來的方向。

  「景少爺,別來無恙。」

  「你怎麼知道我在此地?」

  「天機不可洩漏。」算命仙呵呵地笑著,語氣一轉,竟是萬分淒涼:「短短數日間,景家的變遷可真巨大,要怪只能怪太夫人的野心,妄想逆天而行。天意啊,天意!」

  「都教你給猜中了。」

  「小仙警告過,景少爺卻忘了。」

  「沒錯,你……能幫悠閔復生嗎?」明知答案將令人沮喪,但他仍不免起了希冀之心。

  「小仙沒那麼大的本事,碰巧經過此地,倒替少爺卜了一卦,想聽聽嗎?」

  「謝謝,已經不需要。」

  「少爺別洩氣得太早,人死不能復生,但人若未死……」他故意留下話尾。

  「悠閔還活著?」真的嗎?他緊緊地捉住算命仙的手,「那她人呢?怎麼不回來與我相認?」

  「我可沒說那個小姐是生是死,一切都待你自己判斷。景少爺,天底下的人都只考慮到自己的渴望,皆希望凡事能顧遂己願,但有幾人願意放棄原有的,只為奪回所愛呢?留在此地,你的一生仍可以安穩地過下去,只是你甘心嗎?」算命仙搖搖頭,「該怎麼做景少爺心知肚明。」

  短短的幾句話燃起景焰的希望,也重新帶給他思考的方向。

  要求太多,幾時他才能替別人做點事呢?

  終曲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樓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 * *

  「荷花,都過那麼久,你也該回去了。」溫婉的女子聲音對著正忙進忙出的人影喚道。

  「別想趕我走,無論如何我都要留下來陪你。」停下手邊的工作,她站定後,堅決地回答。

  樊悠閔輕輕地歎口氣,「但阿祥會想念你呀。再重情義的 男人,分開久了也受不了的。你就別管我,回去吧。」

  荷花咬著唇,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卻依舊不改決定:「反正我得留在這裡,除非你嫁人了。」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經受夠景家的苦頭,也無法再面對其他男人。」她別過頭,臉上雖然含著笑意,但掩不去憂傷。

  「為什麼?」荷花提高聲調,「如果是為了少爺的緣故,你就大方地走進景府大門,見到活生生的你,他會喜出望外。」

  「你還在幻想呵。」樊悠閔低下頭,繼續手上的針黹。「我已經學會面對現狀。」

  微微地被刺痛,即使那個名字依然牽縈在魂夢裡,但她仍堅決趕出心房外。

  在眾人的眼裡,她已經是個死去的女人,樊悠閔壓根兒不認為自己還會被想起。

  「小悠當真不想回去?少爺或許還不知道你根本沒死,只要你願意,我讓阿祥傳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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