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脆弱的時候,只要有個堅強的臂膀,依賴感特別容易滋生。有意無意間,她也開始盼望他的出現,雖然自己內心歸咎於住院太無聊,但心情隨著他而起伏,卻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他的好能持續下去……
如果他願意繼續陪在她的身邊……
如果他們之間的婚姻成真……
太多太多的想像力發作,在住院的同時,除了讓腦袋活動外,實在沒有太多的閒雜事打擾呢。
說曹操,曹操到。
韋天允捧著香水百合出現,帶著淡淡的笑容,「今天還好嗎?」說完他摸著她的額頭,「沒有發燒,情況應該不錯。」
施饅舒幕然地紅了臉。雖然方才只是腦海中的想像,但當他出現在面前時,依然令人不好意思。
「住院很無聊耶,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她未曾發現自己的口吻開始變得愛撒嬌,只要有他出現,似乎她就成了小女人。
「就快了。」因為有太多的擔心,所以他寧可要求醫院多讓她住一陣子,減少流產的危險。
「你已經說過同樣的話至少十次。」她嘟起嘴提醒。
「住在這裡有醫生、護士的照顧,哪裡不好?」
「是呀,如果換成是你成天待在醫院中,我就不信你會覺得好。」施饅舒用力地歎了口氣,「悶啊。」
「好可惜,」韋天允輕笑,「多年來,我確實成天都待在醫院中,也沒發現哪裡有問題。」
該死的,她忘了他本身就是個醫生,自己竟用這麼爛的比喻。
「反正我住不慣啦。」
「乖點,如果你再出問題,很容易小產。」他慎重地提出若告,「下次,沒人有把握會如此幸運。」
「沒關係,回家之後還有你呀。我可以依靠你,不怕再次出問題。」她展現出十足的信賴。
這樣的話語是由衷之言嗎?深思地看著她,韋天允沒有搭腔。
由他的沉默中,發覺自己說錯話,她搗著口,「抱歉,不該將你扯進來的。你都已經來台灣這麼久了,也許該回美國關心自己的工作吧。放心,我真的會好好地照顧自己……」
「別再說那些話讓我生氣,你若是一個人能照顧自己,今天根本就無需住在這裡。」他拉開她的手,輕輕地印下一個吻在手心上,然後攬著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身上。「我暫時不會離開。」
這是承諾嗎?
施饅舒不敢問也不願意問,怕得到的答案不盡人意。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完完全全地入住她的心中。
除了敬之外,原來還有別的男人會讓自己心動阿。她該哭還是該笑,最初的選擇,就因為篤信敬是此生唯一的男人,如今居然用這麼明顯的錯誤.讓她瞭解自己的心,並非堅貞如昔。
天啊,她真是個善變的女人。
韋天允最後還是拗不過她的請求,在住院一個半月後辦理出院手續。
日子回到從前,從早到晚,他幾乎忙得不見人影,但是家中總是有他為孕婦準備的物品。
住在兩個房間中,能見面的機會變少了,他也謹守著禮儀,不隨便人使她的空間中。只是施饅舒的心境已大不如前,她體諒這些日子他的忙碌,一定是為了彌補前些日子他陪她時,造成工作上的鬆散吧。
她很滿足目前這樣的生活,事實上,少了醫院的借口後,若是親密依舊,那才啟人疑竇。兩個人之間的化學變化始終困擾著她,回到工作崗位上,她再也無法恢復從前用明清冷的心態,一整天都處於思緒紛亂的情況中,無法靜下心來,真正安排好事憎。
「你最近老是發呆a」
「沒有啊。」她用嘿嘿的乾笑來打發。
「你和韋天允之間還好嗎?」
「很好。」想到他,眼中的溫柔幾乎可以醉死人。所以她沒發現好友眼中的擔憂,兀自沉浸在甜蜜中。
「或許你該小心點,和他把話說清楚吧。」雖然恨自己必須這麼說,但薛彼晶別無選擇。
「說清楚什麼?」施饅舒不解地問。
「你和他到底算什麼?經過這些日子,還以為他是你的真命天子。唉,都怪我不該替他揚風點火。」薛彼晶責怪自己,「算了,如果他真有心,想和你建立長久的關係,就不應該在外頭隨便招蜂引蝶。」
「什麼事嗎?」
「呢,我想你最好看看這個……」薛彼晶憐憫地將新出刊的雜誌遞到她面前,看到她震驚的表情後,若有所思。「原來俗話說得沒錯,妻子真的是最後才知道的人。」
渙散的目光終於集中,施饅舒用力地搗著嘴,就在瞧見那張照片後
她幾乎要吐了。
因為那張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深情吻過她的韋天允。
第八章
徹夜未歸,雖然是韋天允過去常做的事,但經過這些日子以來,已經大大的不同。
偷拍的照片雖然有些模糊,但仍能輕易地分辨出他的模樣,很難讓人誤會吧。施饅舒瞪著薛彼晶帶著歉意拿來的雜誌,獨自坐在客廳中,眼角的濕潤已經漸漸地乾涸。
悲哀是女人的宿命,或者該說是她的吧。眼前攤開的雜誌上登著碩大的照片,她的丈夫韋天允熱情地擁吻當紅的女明星,大刺刺地彰顯著她第二次婚姻的失敗。
好可悲,才剛以為自己真的有機會重來一次,沒想到全是自己騙自己的謊言,禁不起任何的考驗。
韋天允帶著疲倦的面容,拿著鑰匙開門進來時,正巧碰上她抬起的眼睛。
天哪,她真美!簡直難以用言詞形容,就算她穿著最保守的睡衣,還是令男人血脈債張。
慾求不滿,沒錯,他從不否認這一點,卻為了許多的理由,至今仍尊重她的決定。此刻的韋天允只是定定地望著她,沒有半點愧疚與心虛,最後還是施饅舒主動別開頭,打斷兩人之間的牽連。
「你今天起得真早,或者是因為睡不著,出來晃晃?難得壓。」他半帶椰榆地說。
韋天允低下頭想給她一個頗吻,卻讓她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