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和貝穎也進來了,貝穎只覺得頭疼越來越厲害。
「小穎已經很漂亮了,不需要化這麼濃的妝吧!」徐瑾柔聲說,卻讓貝穎頭皮發麻。
「那些都是保養品啦,我不像媽媽天生麗質,完全看不出年齡啊。趁年輕好好保養,將來才可以跟媽媽一樣漂亮。」貝穎的嘴像沾了蜜一樣。哪個女人不愛聽自己保養得當,婆婆也不例外吧?
徐瑾笑了,貝穎才稍稍安心。收拾了一些瓶瓶罐罐到外面另一間浴室,她可不敢在公公大人睡著了後,還進來卸妝。
好不容易公公甘願上床了,貝穎也服侍婆婆到客房休息。關上房門,貝穎一溜煙衝到沙發上抱著抱枕倒臥在上。
郎智軒也靜靜關上門,來到她身旁,一把將她拉坐起身。
「你還行吧?」
「我想出去喝酒。」她瞪眼低喊。
「我也想,但是不行,被他們抓到,我們的耳朵肯定被念到長繭。」
「我要抽煙!」她不釋放一些些壓力,不出三天,她會先發瘋。
「到後面去。」他直接拉著她奔向後陽台。
兩人像亢奮的毒癮者一樣吞雲吐霧,吐出的白煙都是內心無奈的辛酸。貝穎像洩了氣的皮球般趴在陽台上,這絕對是她這輩子最憂鬱的時候。
「我已經習慣像跟我爸媽相處的那種大聲說話、不拘小節的樣子了。像這樣輕聲細語,還要裝氣質簡直要我的命!」
「其實你做得不錯了。」
「不錯?」貝穎瞪大了眼,「誰會白癡到把扁舟看成魚的?!」
郎智軒忍不住一笑,立刻被她狠狠一瞪。
「這你的真性情啊,很可愛。」
「可愛個頭!蠢斃了。你爸媽肯定笑死我,覺得我沒氣質,配不上你。」
郎智軒看著地,柔聲笑道:「聽你說這種話真不習慣。」
貝穎還是瞪他,逕自吸煙。
她怎麼會配不上他?這世界上要是真有一個女人可以跟他匹陪,那個人一定就是她了。
「小穎……」他的呼喚,在夜裡十分感性。
貝穎別過頭,郎智軒的眼中有一抹她為之一愣的柔情。他正要開口,腰際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他接了起來,聲音變了,更輕、更柔了。轉過身去的呢喃,讓貝穎幾乎聽不見他的溫柔耳語。
她的心情一下沉落谷底,她知道,電話那頭那個人,一定是小喬。他可愛的小情人。
怎麼?她怎麼會忽然有這麼深的失落感?一股說不出的苦悶壓在心口,連吸入口中的煙味,都是苦澀的味道。貝穎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似乎相當無奈,還有一絲倦意,不知怎地……她的心有些不堪負荷的疼……
郎智軒收回電話,吸了一口幾乎燃指的煙,和他的歎息隨著煙霧悠然地釋放出來。貝穎再為他點了一根煙遞給他。
「謝了。」郎智軒淡淡一笑。
「怎麼了?」
「你覺得呢?」他反問。
「小喬想你想瘋了,想來找你。」八九不離十吧?
郎智軒苦笑了聲。
「你真的是我的知己。」
「我是你來婚妻耶。」她糾正他,隨即一愣,她那麼激動幹嗎?貝穎低下頭讓煙霧掩去自己奠名的倉皇。
郎智軒看著她笑了。未婚妻……他們好像已經認定了彼此一般……
「你是我的未婚妻啊,所以我不會對你有所隱瞞。」
貝穎別過頭看著他。
「小喬的新專輯大賣,紅得不得了,他說他壓力很大。」
有我們大嗎?貝穎覺得他們比較可憐。
「他只是個小孩,其實很矛盾。」
「當然矛盾,是他自己一心想踏入演藝圈,現在成功了,卻受不了成名的壓力。其實這只是剛開始,等到他習慣了被人家捧上天的感覺,他很快就會適應了。」
郎智軒笑道:「也這麼認為。」
「那你覺得你們還能繼續走下去嗎?」貝穎這麼問他的時候,他心中的答柔是不確定的。因為,他已經有好幾天,真的,忘了想一想小喬了……
「我不知道……」他很少會出現不確定的言詞,然而,他發現自己此刻的心情真的有點亂。
「你呢?」反問她,「你跟峰哥?」
「他人在夏威夷快活。」她的語氣一點也不像在說情人的事。
兩人同時沉默了,濛濛白煙瀰漫了夜色,籠罩在心頭的感覺,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說不出的、奇妙的變化……
「早點休息吧。」郎智軒打破沉默對她說。
「我不想睡。」貝穎嘟起嘴。她根本不想進房跟婆婆一起睡覺。
郎智軒一笑,這個時候的貝穎真的很可愛。
「別忘了還有明天的仗要打。」
貝穎整個人都失去鬥志了。
「往好處想吧,以後就自由了啊。」
會嗎?有那麼幸運嗎?貝穎總覺得老天爺特愛捉弄他們。
郎智軒拍拍她的肩,捏了一下她的粉臉。
「振作點,撐過明天就輕鬆了。」
她無奈地點頭,才轉過身。郎智軒卻拉住她的手。貝穎回過頭,望進他深邃的黑眸;他的眼中有一抹戰兢的、猶豫的,還帶著……說不出的、掙扎的、掩飾不住的溫柔情懷。
貝穎微微一愣,心臟卻不聽使喚的狂跳起來。
仿若歎息,郎智軒俯下頭,輕輕貼上她微微發顫的柔軟唇片,不帶一絲激情的、柔若春水般的,甚至是心疼的、呵護的、溫柔的一吻。
貝穎原本睜大了眼,他的親吻卻是輕柔得像要揉化她的錯愕。就當是彼此的感激與鼓勵吧……她隨即閉上雙眼,體驗他帶給她最深刻最柔情的親吻。彼此口中的煙草味,更催化了悸動的神經。他不是喝醉,也沒有夢遊,那是他給她第一次的、是親密的深吻……
貝穎睜開了眼,她眼中透著迷濛蕩漾的水波,雙頰透著柔潤的潮紅,讓她的美麗在夜下更添柔媚。
郎智軒的呼吸有些急促,臉頰也滾燙如火燒,他略顯尷尬的低下了頭。
「我……」
貝穎更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發燒了,她按著紅透的雙頰,咬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