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學文和徐瑾互望了一眼,徐瑾倍感委屈的低下了頭。貝金雄則是悠哉的喝著酒,反正他聽不懂他們的對話。
而郎智軒和貝穎簡直坐立難安,看見老媽那副勢利的嘴臉一擺出來,貝穎略叫不妙。她扯了扯郎智軒的袖子,低聲道:「你爸媽送了什麼見面禮?」還是她瞭解老媽的性子。
「你等一下。」郎智軒轉過頭,偷偷問了身邊的老媽。
徐瑾眨著無辜的眼睛回答:「那可是真品的明朝字畫,你曾曾祖父那一代就收藏的,現在可是無價之寶呢。」
葉菊耳尖的聽到了。貝穎扶住腦袋,雙方父母價值觀南轅北轍,公婆從為的寶,在她這對金錢至上的爸媽眼中可能一文不值哪!
「喔呵!親家母,你的品味真好哪!我也很喜歡那種古董字畫啊。」葉菊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差點讓貝穎的腦袋從手上掉下來。
徐瑾溫柔一笑。
「親家母喜歡就好。」
貝穎低聲喊:「我好想回家……」
「我也是……」郎智軒跟她一樣頭疼。他握住貝穎的手對她說:「我們乖乖吃我們的飯,什麼都不要理,讓他們去討論吧。」
也好,眼不見為淨,兩人決定讓父母去勾心鬥角,互較高低,他們還是別插手對身體比較好。
場面形成了雙方父母看似禮讓友善,實則相互較勁的唇槍舌劍,小兩口則強忍不說不聽,緊靠在一起專心用餐。
終於話題切入正題,貝金雄堅持席開百桌的流水席,還要求架設大舞台請康樂隊來助興,郎學文是主張簡單大方,合乎禮數就好。兩個人快少起來時,葉菊這邊又開始計較喜餅要做多少才稱頭,還指定要哪家的傳統大餅;而徐瑾的意見是選購西式禮盒,方便又美觀。
一忍再忍的貝穎已經開始渾身發起抖來,他們的音量要是再不降低,她就要發飆了!
「到時候我連市長都要請,場面不搞大一點我面子往哪擺?」貝金雄咆哮著。
「我們有校長級的教授都會到場,弄了個電子花車未免俗氣。」郎學文也不甘示弱,完美氣質已經被逼得幾乎瓦解。
「台灣人結婚當然要吃道地的台灣大餅哪!氣派又好看!」葉菊高分貝的說。
「西式禮盒一樣大方好看啊,而且好吃又方便哪。」徐瑾也難得放下身段,漲紅了臉回嘴。
「一定要請康樂隊!」
「擾人安寧啊!」
「做傳統大餅!」
「送西式禮餅最貼切!」
貝穎忍無可忍了,碰地一聲,雙手重重往桌面一拍,她怒氣騰騰地站起身,正爭吵得互不相讓的四個老人家同時抬起頭一愣。
「都給我住口,意見那麼多,不要結算了!」她氣息敗壞的一吼。
兩對親家一嚇,愣愣地對望著……
終於,在貝穎發威之下,雙方父母都做了讓步,現在孕婦最大,老人家再敢有什麼意見也不敢造次。
小兩口決定回到台北先去公證結婚,然後再南下舉行宴客。
「公證啊……」四個老人家難得一致的抱頭苦惱。他們殷殷期盼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他終於願意結婚了,居然選擇要公證!這叫他們情何以堪哪。
「公證是為了見證我們的婚姻,宴客只是習俗,我們也讓你們去處理了,這樣不好嗎?」貝穎一開口,沒有人敢反駁。
「好好好,我的心肝啊!你別生氣了。」葉菊討好的說,瞪了貝金雄一眼。貝金雄不得已,也只能點頭。
「你要席開幾桌都隨便你,但是不准請康樂隊。喜餅中西式都做,這樣可以了吧?」
「是……」四個老人家好委屈哦。
「就這麼決定,我們要回台北了。」
「啊?」四人同聲一叫。
徐瑾第一個掉下眼淚。
「你們難得回來一趟就這麼急著回去,也不想想我們日夜想念著你們……」
「媽……」郎智軒又開始全身無力。
葉菊也加入眼淚攻勢,她努力的擠出根本掉不出來的淚水哭道:「是啊,我們什麼都順你們的意了,你們連多一點時間都不給我們。」
「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貝金雄感歎說。
郎學文也搖著頭悲道:「有了老婆就忘了老父了……」
四人同心一致的搖頭啜泣,大廳瞬間陷入一片淒瑟的哀傷。郎智軒和貝穎只覺得頭昏目眩,他們什麼時候又站在同一陣線了?
在他們的哀兵之計下,小兩口同意多留兩晚。為了怕他們又起爭執,他們只得一天往貝家,一天住郎家,好兒女真是夠難為的。
☆ ☆ ☆
「真不敢相信,我們要結婚了。」貝穎靠在他肩上說。
郎智軒輕柔的摸著她平坦的小腹。
「你真的很在乎小孩?」貝穎微笑地看著他。
「當然,那是我們的孩子。」
貝穎依偎在他胸前,有一種好幸福、好甜蜜的感覺。
「我就說嘛,你不是真的gay!」
「你很在意我以前……是gay?」郎智軒有點臉紅。
貝穎一笑,反問他:「那你會在意我以前是人家的情婦嗎?」
他搖搖頭。貝穎笑了。
「我也不在意。」她再次貼進他的懷裡,「我們都是害怕愛情的人,記不記得以前我們說過,我們之所以選擇了離經叛道的感情,其實都是不想負責,說穿了,是不敢面對愛情來了,害怕要付出的感情代價太高。」
她說的沒錯。他們都是迷失的人,也是對愛情懦弱又不敢輕易嘗試的人。
「或許……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你,只是我不知道而已。」郎智軒柔聲說。
「我們都是傻瓜。」貝穎抬起頭,小手貼上他的臉,送上一記溫柔的親吻。
郎智軒反身將她壓倒在床上,捧著她發燙的小臉回應她的熱情,如雨的唇印灑落在她火紅髮燙的臉頰,延伸到她柔美的頸項,他的大手也開始不安分的游動起來。
「等、等一下……」貝穎嬌喘連連,誘人的香氣吹拂在他臉上,更加令他意亂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