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擅自闖入別人的房間還做出非分之舉!」舞沐衣脹紅了臉怒吼。
冤枉啊!忘塵簡直哭笑不得。
沒讓他有開口辯駁的機會,舞沐衣的數落連珠炮似的轟得他不但臉頰發脹,連耳朵都不堪其擾。
「原來你是這種小人,虧你忘塵公子在武林道上大名遠播,什麼正義之士,鏟奸除惡,正道支柱,全都是虛偽作假!披著光明的外衣,淨做見不得人的劣事,武林會動盪不安,眾生疾苦,就是有太多這樣表裡不一的人存在!」
吼了一大串,舞沐衣粉臉通紅,嬌喘不已地瞪著他。
忘塵簡直開了眼界。想他忘塵向來舌檠蓮花,光明磊落,每每遇上她,他居然也有語拙的時候。
她把他批評的一文不值,他非但不動怒,反之還噗呼地笑出聲來,一笑不可收抬,惹得她臉紅到耳根,氣急敗壞地叫道:「你笑什麼?這就是你們這些正義之士的處世之道嗎?」
忘塵掩不住滿眼笑意,讓他深沉的黑眸彷彿閃動著耀眼的光芒,舞沐衣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耳熱。
「我笑,是因為我終於真正確定了你是裳兒的姐姐!」
舞沐衣一愣。他這是什麼意思?
忘塵笑著反身而去,留下一句:「上床睡會舒服些,天一亮就得起程了。」他的步伐隨著笑意而去。
但是她卻感覺躍入她耳中的笑語十分猖狂。
他這麼說的意思是他本來要抱她上床休息而已是吧!舞沐衣瞪著緊閉的房門,臉上的紅潮還未褪去。忘塵……實在是她見過最古怪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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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已找到多情劍忘塵的行蹤。」
「殺了他!」
「魔皇,忘塵十分狡猾,要殺他不是容易的事,一旦讓他起疑,要掌握他的行蹤更困難了。」
「嗯……」
「不如魔皇設下陣局,屬下將之引來魔門陣倒時任他有再大能耐也插翅難飛!」
「好!哈哈哈!蘭心,本皇果真沒有看錯人!」
邪劍蘭心御蘭芳,在魔弦皇心中是繼承魔門陣偉基的不二人選。原本魔弦皇的霸業只要傳給唯一的愛子冉煙,誰知冉煙對魔門陣非但不屑一顧,更選擇獨步江湖,不管魔弦皇對他如何寵溺,他對這位魔父始終懷著一分排斥與憎惡,原因很可笑,冉煙貌美如仙,而魔弦皇面陋如鬼魅。魔弦皇后繼無人,十幾年前自西域救回一名傷重少年,看中他是習武之材,魔弦皇便予以栽培,納為秘密武器,成就今日的邪劍蘭心。
十多年來,御蘭芳仍保有昔日貴族之氣,對魔弦皇,他是忠心不二、鞠躬盡瘁。外人眼中十惡不赦的魔頭,在他心中卻有如再生父母的重要地位。
若不是魔弦皇,他早已隨著他毀滅的皇室,葬送在那片無垠黃沙之中了。
西域故土總在午夜夢迴索繞在他腦海,如今卻被一雙璀璨星眸取代。向魔弦皇提出將忘塵引來魔門陣,其實他私心只想借此接近舞沐衣罷了。
忘塵與舞沐衣是何關係?從不曾聽聞忘塵身邊有過紅粉知己,為何他與舞沐衣這般熟練?
御蘭芳回到自身樓房,凝望窗外漆黑夜色。
舞沐衣,你居然僅一眼,就懾走了我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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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宮主對忘塵解救之恩瞭然於心,逃過死劫已教他夠興奮的了,能請到忘塵留在天道宮作客更教他得意。青龍派、中極門一夕被滅,已在江湖上傳了開來,天道宮主心有餘悸,更加慇勤地款待這位貴賓。
「宮主實在無需大費周章,忘塵遊蕩慣了,如此豪華禮遇實在受之不起。」
「公子客氣了,若非公子及時出手相救,天道宮此時已不存在。」
天道宮主特地設下酒宴,鋪張華麗的排場。真教忘塵難以適應。一旁的舞沐衣更是繃著一張臉,一點好臉色也不給。
她真不懂為什麼他要把她帶來這裡湊熱鬧?這天道宮主來免也太誇張了一點,請個客而已,有必要擺流水席嗎?
「正道危機意識淡薄,自立為王,自掃門前雪,難怪邪教得以趁虛而入。」舞沐衣受不了天道宮主的阿諛奉承,冷冰冰的啟口道。
天道宮主臉色一僵,十分尷尬。忘塵倒是開懷一笑,笑道:「舞姑娘真是一針見血啊!」
舞沐衣冷哼了聲。
「可不是嗎?若人人自危,團結抗惡,豈有讓邪教坐大的機會。」
天道宮主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見忘塵非但不反駁,還附和似的點頭飲酒,他就算難堪也不敢表示意見了。
一名家僕匆匆而來,神色慌張地向天道宮主呈報。
「宮主,不好了,少爺他昏倒了。」
天道宮主一驚,隨即起身。「公子,真抱歉,恕我失陪。」
「請!」
天道宮主立刻離席。
忘塵笑著別過頭看向一副事不關己的舞沐衣。
「神醫打算見死不救?」
「我己經不是神醫了。」舞沐衣無動於衷。
「不是神醫,至少還是個大夫、宮主就這麼一個幼子.側隱之心人人皆有,何況是行醫濟世的大夫。」忘塵依然帶笑。
舞沐衣態度依然。
「我既已封醫,便不再是大夫,何況小少主只是染了風寒罷了,死不了。」
忘塵的笑變得有些冷冽起來。
「在沐人堂,你也這樣對待你的病人嗎?」
她睨了他一眼,寒聲道:「我會說的更難聽。不醫他,因為我己確定少主病情無礙,是宮主小題大作,寵溺過度。」
「愛子心切,情有可原。」
舞沐衣冷笑了聲。「少主體弱多病非習武之材,宮主還對他寄予厚望,真搞不懂你們這些走江湖的,連無辜的下一代也要拖下水。」
忘塵輕輕搖頭,啜了一口酒。「你實在太偏激了。」
舞沐衣秀眉一挑。「偏激?我不醫少主是救他,免得他健康痊癒後又被迫學武,自小就被推入武林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