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開我!住手!畜牲!放開我——」
第十章
「救命!」
「哈哈哈!誰救得了你?」
古映嵐閉起眼睛,痛苦地大喊出聲:「相公——」
外頭忽然傳來爭鬥聲,宋邦尚理不清楚怎麼回事,兩扇門板已經被人撞開!守門的兩個手下全重傷倒地、昏迷不醒。
「你是誰?!」宋邦心中大駭!跳起身迎向來人。
「相公!」古映嵐一見到救星,也顧不得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全身有多狼狽,只想衝向他的懷中——
宋邦見狀,一手捉過古映嵐、一手持起匕首橫在她頸間!
「別輕舉妄動!小心刀子無眼,割破了你美麗的咽喉!」他威脅著她,一雙眼卻看向間人者。
「相公……」
祁冠御將深幽的眸光鎖在那只青綠色的蠍子上,心中漸漸激起了怨怒的波濤——足以將他粉身碎骨!
他該怎麼處置眼前這個仇人?
祁冠御早在心裡譜好底。
「他是你相公?你是他妻子?呵!原來你們是有計謀地闖進我的山寨!既然如此,就別想活著出去!」宋邦將刀尖抵在古映嵐白嫩的頸間,輕輕一劃,勾勒一條血線。
「呃……」她冷冷倒吸一口氣,忍住冰涼的寒意襲來,更壓抑下一陣突然竄起的刺疼感。
她不能露出軟弱的姿態,否則只會助長惡人威風!
古映嵐勇敢的神情,祁冠御全數看在眼底,但是現在他心中沒有兒女情長,只有報仇雪恨才是目的!
「惦記這段仇恨長達十餘年,時間將我折磨得淒慘,卻也讓我變成了強者,今天,便是你命喪黃泉的日子!」他冷冽的聲音,像是從遠處傳來,急烈地攻進宋邦的心頭,震得他又驚又懼!
但是因為手中持有人質,他的膽子仍然大得可以包天!
「你在說什麼,老子聽不憧!」宋邦哼了一口口水在地上,對祁冠御是全然的污蔑。
自始至終,祁冠御的神情冰冷得像一座寒山,沒有絲毫溫度,從裡到外保持一致的冷絕!
他陰鷥的眼神,像是看穿了宋邦最心底深處的膽怯,忽然之間,他覺得多年來的受罪全有了價值。
「不懂也無所謂,到了地府,你自然明瞭自己所造的孽。」
「哼!想殺我,還得憑本事!」宋邦拔喉大喝道:「來人啊!解決他重重有賞!」
過了一會兒,仍然不見絲毫動靜,宋邦心裡暗叫不妙!
祁冠御勾起狂魅的唇角,綻出一抹如死神般的陰笑。「恐怕沒人要得了你的厚賞。」
宋邦察覺不對勁,知道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不禁勃然大怒問道:「你把我的手下怎麼了?」
他笑了笑,雲淡風輕地回答道:「有七個人被我打成殘廢,十個人重傷至五臟六腑無一齊全,十四個人魂歸西天,還有一個——將身中百毒,向世人搖尾乞憐一生!」
「你——」
宋邦知道自己樹敵不少,但是他究竟從哪裡惹來這麼一位勾魂修羅,他實在想不起來!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至少他還挾持著他的妻子!
「你是誰?為何來找我尋仇?」
「我說過,到了地府你就會明瞭。」語落,祁冠御打出一掌,身如疾射而出的箭矢般直劈向宋邦!
「住手!小心我殺了她!」宋邦沒想到他會真的動手,趕緊將古映嵐往前推一步!
祁冠御及時停住波流不息的掌氣,而嵐兒……就在他面前,與他的大掌僅有一個拳頭的距離,雖然他的攻勢猛烈,但是她的雙眼瞬也不瞬,似乎很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為了復仇,一切都可以捨棄的,她不曉得麼?
為什麼要用一雙這麼清澈的眼眸望著他?
他不可能放棄難能可貴的復仇機會來換取她一條命!這是不可能的!她懂麼!?
祁冠御不知不覺產生了一瞬間的猶豫……
他認為自己是無情的——在失去所有依靠時,他就是一個既冷漠又絕情的男人。
「哈哈哈!無奈我手中還有人質,連死,都要拖個人陪葬不是可!你奈我何?哈哈哈……」宋邦狂安地放聲大笑,似乎正嘲笑著祁冠御的弱點,竟然是來自一個娘們。
「你以為我殺不了你?」
「難道你敢動手?不怕我先殺了她!」宋邦又使.上力道,刀尖已淺刺進她雪白的頸首,鮮紅的血絲緩緩滑流而出。
古映嵐咬牙強忍,她認為自己絕對可以撐到最後,因為相公會救她,所以她不必害怕!
「你死吧。」祁冠御冷然回道。
「嘎!?」最訝異的人不是宋邦,而是古映嵐!
相公……居然不顧她的死活?這、這怎麼可能?!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但是他的眼卻不看她,仰視著他的神情,她知道他是認真的!就算要犧牲她,也無所謂!是麼?
古映嵐突然忘了自己頸間傳來的疼痛,傷口似乎在
瞬間麻痺,血也凝化了!僅剩她的不敢相信卻不得不相信!
「你不要我了?」
她輕聲問出口,可是他卻沒有回答。
她知道……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廂情願的跟隨,但是她以為這一段日子的相處,他多少也有點喜歡她才是,沒想到,他對她根本毫不眷戀!
是她自作多情麼?
古映嵐沒有哭,因為她知道悲傷、難過根本沒用!她只覺得心好痛,被他的無情所刺痛!
祁冠御一貫冷然的神情,不像在裝模作樣,至少——宋邦相信眼前的男人是冷血絕情的!
「你竟然不顧她的死活?!」本以為自己握住了他的弱點,沒想到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古映嵐留意到宋幫開始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他的另一隻手雖然握拳在胸前,卻不安地防著祁冠御,也許這是一個好機會……她忽然念頭一閃!空手握刀,著實震驚了宋邦和祁冠御!
「你!?」宋邦使勁一甩!將匕首的刀刃從古映嵐掌心間抽出,用力刺向她的胸口!頓時鮮血四灑!
「啊——」
她痛苦倒也,雙手佈滿了溫熱的紅血,而她的胸口好痛、好癰……也許痛的,不是因為宋都這一刀……而是他的……絕情絕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