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莫名其妙地為他費精神了。
他是個惡人,被定罪是天經地義的事,她何必替他擔心?就唯恐禍害遺千年了,她竟然還反過來顧慮他的性命?!
荒唐!
君清妍忍不住在心裡啐了自己一句。
「你認為我無能抗旨?」他劫親的原因,就是為了挑戰天威,而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將他看成畏懼皇威之徒!怎麼不教他惱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說的是我心裡的話,王爺不是偏偏想聽麼?」她是得到他的應允和一半逼迫,才大膽說出這些話來。
沒想到他真的生氣了!
好沒信用的一個男人——不對,他只說他偏偏想聽,並沒有言明他聽了之後不會動怒。
是她將自己推向火口!
君清妍發覺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他朝她步步逼近,突然伸過手——
她害怕地閉起雙眼,本以為他要動手打她,沒想到他卻掐住她的下顎,將她的小臉扳高,狠狠堵住她的嘴!
這……老天!他竟然吻她?!
君清妍的腦子有一陣子是完全無法思考的狀態!
她簡直要崩潰了,
不……他怎麼能吻她呢?!
他的舌尖靈活地撬開她的貝齒,綿綿纏繞她的舌,未感受過的濕軟滑膩在她嘴中翻攪著,她居然覺得有股甜蜜的酥麻感貫穿她的四肢百骸,直達全身每一寸肌膚
熱火高張,她不曉得自己為何會意亂情迷。
是什麼時候不小心著了他的魔?她居然一點記憶也沒有,只覺得接受他的佔有是一種幸福……
她願意被他侵犯麼?
多可怕的念頭和決定——
她竟然甘心被他強索和佔有?!
君清妍懷疑那根本不是自己的腦子!才會產生這麼驚世駭俗的想法,沒錯!那已經不是她的腦袋了!
她一定是被他控制住了!因為他是個邪魅的男人,所以他想控制她的思想,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君清妍完全亂了方寸,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與他保持距離,因為他的手段實在太厲害了!她甚至不想離開他的唇……
當他放開她,同時也帶給她一陣落寞,漲紅的雙頰,飛霞流轉,唇際還殘留他的氣味。
卻聽見他氣沖沖地道:「從此,不准在我面前提起那昏君!」
君清妍自然是不明白一切原因,但是從來不好奇任何事情的她,卻對他的憤怒感到不可思議。
有什麼事值得他這麼怨恨皇上呢?
他一直是個冷漠如冰的男子,在他身上,可以嗅出森幽的氣息,但是也可以瞭解他過人的鎮定和冷靜,為什麼她的一番肺腑之言,卻惹來他如此波濤洶湧的怒氣呢?
君清妍真的好想知道!
「你對皇上——」
「住口!」他低吼道:「我已經告誡過你,別以為我有十足的好脾氣可以容忍你的挑釁!」
「我並沒有挑釁王爺的意思。」這和他作對、爭鬥是一樣的,她也沒有這項本領。
她想瞭解他——
或許在他眼中,是一件極可笑的事,因為在她心底,這也是一種非常荒謬的想法,但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想瞭解他!想剖開他冷漠的皮囊,探查他最真實的內在
即使是滿心的狂吼,她也會傾聽!
只要是他不滿、憎恨的,她都願意試著去瞭解。
由厭惡他、畏懼他,轉變成想瞭解他、關心他,只不過是短短一段時間而已,但是她卻覺得歷經了漫漫長年。
原來她並不適合怨恨他。
「如果王爺心裡有難平之事,不妨說出來,別傷害別人又傷害自己。」她雖然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但是她希望他愛惜他自己。
慕楨冷驚的眸光射向她,像是恨不得將她掐死一般地盯著她!
她心裡當然害怕,但是此時她卻有莫大的勇氣,猶如上天賜予,只想解下他的武裝。
「你會這麼生氣,一定有原因,但是我想知道,你和皇上有什麼——」
啪地一聲!
火辣猛烈的巴掌甩上她的臉頰!
君清妍瞠大雙眼,直直瞅視焰火熊燒的他。
「你以為你是誰?!竟敢過問本王的私事!只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奴才,也想攀龍附鳳?」
不……
他誤會了!
無奈她根本沒有勇氣去辯解。
他說得一針見血,但是她不覺得他說錯——她的確太自以為是了!現在的她和一個囚犯沒什麼兩樣,在他眼中更是一個下等的奴才,她憑什麼去過問他的一切?她沒資格啊,
在她驚愣之餘,唐紫屏身旁伴著書兒走了進來,依然是丰姿綽約,宛如天仙般地迷人。
與自己的狼狽比起來,君清妍不禁感到相形慚穢。
「紫屏向王爺請安。」唐紫屏朝慕楨福了身,書兒也隨著請禮。
她們的來到,恰巧可以撞見一場好戲,但是抱著看戲的心情的人似乎只有書兒,唐紫屏仍是保持一貫的氣質。
「怎麼來了?」
見到唐紫屏,慕楨的火氣一下子消滅不少,並非是因為唐紫屏使他心情大悅,而是在看到第三人介入後,他才驚覺自己的失態!
他竟然會在君清妍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其性情這一點倒是讓他既驚訝又耿耿於懷!
「聽說王爺將君姑娘打入地牢,因君姑娘鬧絕食,王爺又將君姑娘釋放,為了替君姑娘調養身子,更是大費周章請來不少藥師,王爺對君姑娘這麼盡心盡力,真教紫屏吃味。」她坦言道。
慕楨未瞬變神色,反而是原先愣在一旁的君清妍聞言,更是一臉呆若木雞!
他為她費心思?!這有可能麼?
「王爺對待君姑娘的心情,是否愈來愈不同了?」唐紫屏有別於一般寵妾,她不好奢華,但是卻工心計。
她可以捨棄榮華富貴,但是她不能失去他的寵愛,如果有誰敢同她一起分享他的心,她會讓那人不得善終!
本來,她不當君清妍是一回事,因為她自信慕楨不會見異思遷,更何況君清妍骨瘦如柴,不及她一半嬌媚,不足媲美,照理說,她是不可能受君清妍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