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樓子道出現在會場時,立刻引來許多富商的問候。
「這位不是金融業界的龍頭老大——樓子道先生嗎?」有人如此驚呼道。
「樓先生,好久不見。」
「樓先生難得回來,怎麼沒有公開消息呢?」
面對猶如浪潮般湧來的問候,樓子道僅是以一抹淡笑回答道:「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沒什麼好說。」
他維持一貫冷淡的態度,在場一些對他的個性早已經有認識的人,皆感到習以為常。
一陣虛情假意的噓寒問暖之後,樓子道藉機避開了那群企圖攀親帶故的人,獨自走到會場的一隅。
「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呢?」
林心媛也是今晚宴會上,裝扮十分搶眼的美女,引來眾多追求者的目光是在所難免的事,但是她可以應付自如,似乎很習慣於這種事。
她很意外看見樓子道出現在會場上,更驚訝於他的人脈竟然如此廣闊,以前,她從來沒在任何社交圈裡見過他。
「你常常參加宴會嗎?」她問。
樓子道狹長的目光眺望前方,看著舞池裡男男女女搭肩摟腰共舞,感到不以為然。他們說這樣是交流,但是在他眼中,不如直接問對方要不要上樓開房間還比較實惠。
「我對這種聚會沒興趣。」他坦白地說。「每個人都在裝模作樣,扮演自己都不認識的角色。」
林心媛柔柔地笑道:「你說得很對,這種地方確實是無聊的人,拿來打發時間用的。」
其實他對她的態度十分冷淡,她早已經察覺到了。雖然在姿妤面前,他總是會對她常露微笑,但是只要姿妤不在,他對待她的態度和對待路邊的野貓、野狗根本沒什麼兩樣。
「姿妤呢?」她在他面前問起:「這幾天我都找不到她,你知道她到底在忙什麼嗎?」
樓子道從侍者的托盤上端過一杯酒,輕啜一口。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還想知道那個女人到底在做什麼?竟然三天兩頭就搞失蹤,連譚家二老都懶得問起了。
他有留意到,每次見到姿妤,總是會覺得她有所改變,有時候是髮型和臉上的淡妝,有時候則是身上的穿著與打扮……
她就像一個驚喜,出現在他面前的同時,總會帶來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覺,而且一切都還在持續中。
其實手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他幾乎可以提著行李向譚氏夫婦道別,並且直接飛回加拿大,但是因為姿妤最近令人捉摸不定的行為,讓他也莫名其妙地一再延長起程的時間。
不知不覺中,他無法對她放手——
他怎麼會對她掛心呢?
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龐,林心媛也暗自思量許久,最後,她決定向他表明自己真實的心情。
「子道,有件事情我覺得還是先跟你說清楚比較好,其實我——」
正當林心媛要說出自己的心意,忽然從會場的另一隅傳來不小的騷動,硬是打斷了林心媛的表白。
樓子道自然而然地順著喧嘩的方向看去,不看還好,這一看,不禁讓他在剎那間怔愣——
令人感到意外地,姿妤身著一襲火紅色的晚禮服,與她白皙的膚色相映,更是亮眼,她優雅地露出雪白的雙肩,打上層次的短髮用發蠟抓出略呈凌亂的線條,襯托出她原本熱情無限的個性。
猶如一隻惹火的小野貓,眼角一勾,輕易地擄獲在場每個男人的目光,甚至有人為了她臉紅心跳,像是情竇初開的大男孩。
姿妤覺得自己能勇敢地抬頭挺胸,都虧了禮服底下那一件無肩帶魔術胸罩,讓她全身上下所散發出的女人味,渾然天成。
是小米建議她出席在上流社會所舉辦的宴會試一試,如果能吸引住會場上眾人的目光,就表示她的變身非常成功。
歐陽家的花花大少——歐陽欽——立刻注意到突然出現在會場上的天生尤物,比其他男人搶先一步地走到大美人身邊。
「我叫歐陽欽,是歐陽財團的繼承人,可以請問小姐芳名嗎?」
姿妤看著歐陽欽,心裡直竊笑不已。
歐陽欽是她的高中同學,他們的關係就像哥兒們一樣,雖然他也常常拿她的性別來取鬧,但是他們的交情仍然不錯。
沒想到她的變身計劃如此成功,連這位花花大少都認不出她來了。
「我是譚姿妤。」
歐陽欽執起姿妤的手,低頭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稱讚道:「真是美麗的名字,人如其名。」
見鬼!她只記得他說過,她的名字和她的人,就像鮮花插在牛糞上是一樣的令人惋惜。
怎麼現在又改成「人如其名」四個字了?
「咦?真巧,我有個高中同學,她和你同名同姓。」
「那你說,我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姿妤笑問,淺淺的笑痕已經綻放出萬種風情。
「怎麼會?她和你一比,就像被砸破的碎玻璃和天上的星星,兩者發光的程度差了十萬八千里不止。」他自以為是甜言蜜語,卻不知道姿妤已經聽得頭皮發麻,血脈賁張!
「原來以前的我只能用被砸破的碎玻璃來形容啊?呵!你沒說,我還不知道哩!」
「以前的你?」
歐陽欽定眼一看,從頭到尾將她審量一番之後,只能一呆!眼前的大美女竟然是他從來不放在眼裡的男人婆——譚姿妤?!
樓子道和林心媛穿過人潮來到姿妤面前,看到她判若兩人的改變,心媛首先吃驚地說:「姿妤!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林心媛的臉色極差,看起來像是受到嚴重的打擊!
姿妤一手輕攏住裙擺,當她的目光在撞進樓子道兩潭黑沉的深湖裡時,她的心跳忽然迅如擂鼓,感到有些不自在。
她告訴自己一定要表現得落落大方,千萬不要在子道面前失去原本的自信心,於是她深吸一口氣,撐起笑容問向心媛:「我的變身還算成功吧?連我那位歐陽同學都認不出我呢!」
原本小米提議她拆掉牙套時,她心裡很反對,可是到醫院問過醫生的意見之後,醫生居然應允,於是她沒有多餘的猶豫,便躺上手術台,跟陪伴她三年的牙套說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