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子道的提醒,她仔細地回想,嘴巴張得更大、表情更顯得驚訝——她生氣地握緊拳頭,咬牙道:「歐陽欽那個混蛋!竟然敢對我……對我……嗄?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伸手輕推她的腦袋,嚴肅著臉道:「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毀在那個男人的手裡!」
「我也覺得很可怕,沒想到我和他認識這麼久了,他竟然會對我下藥?!」姿妤一臉驚魂未甫的神情。
「防人之心不可無,沒聽過嗎?」
「我知道,可是我——」姿妤愣愣地看著子道,不可置信地問:「是你救了我嗎?」
他輕捏她的鼻尖,笑道:「你還沒睡醒啊?」
「你為什麼會來救我?難道你——」
「我跟蹤你。」他侃侃而談:「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她怎麼都看不出來?
「歐陽欽來約你的時候,我從他的眼神感覺出他對你別有企圖,為了彌補上次我對你的失禮,我就決定暗中保護你。」
「謝謝你……」她確實應該向他道謝。
但是他卻露出黯然的神色。「謝我什麼?和那傢伙比起來,我也是一個乘人之危的小人。」
「怎麼會呢?」驀然間,她察覺到自己身上一絲不掛的窘境,激情的記憶忽然像影片重播般,不斷閃進她的腦海中——「我、我們……」
「我一時情不自禁。」
他表明了自己不是故意。姿妤聽在心裡,只覺得萬分難過,她並不想聽見他說抱歉的言語和聲音呀!
其實她不後悔與他發生關係,但是為何他的表情看起來卻如此無奈呢?讓她覺得自己是他的負擔!
「我不會逃避,你放心。」他捂著半張臉,知道這並不是第一次向她表白心跡,在好久以前,他就曾經對她表明過愛意了,但是重新再來一次的告白,還是讓他覺得不自在。
他以為自己可以不愛她,但是多日的相處之後,彷彿重溫舊夢,雖然她和昔日的小公主已經大不相同,但是她活潑開朗的個性仍然沒有改變,最重要的是——她依然深愛著他!
她的心意感動了他,也在不知不覺中教會了他一件事,原來愛一個人,是不會在乎外在的改變,心意才是重點,他已經明白了。他也能感覺到她的生活重心都是他,這樣的心意,讓他覺得彌足珍貴。「等你爸媽回來,我會主動告訴他們一切,如果你希望我給你安定的承諾,我願意先向你求婚。」
「不用了。」姿妤的語氣十分淡然。「我不想勉強你,我知道你對我沒興趣,我知道你覺得我很噁心,發生這種事情,我還是要感謝你,至少對象是我願意的人,所以沒關係的。」
姿妤認為他不逃避,可是卻是在勉強,她不希望帶給他負擔,也不想變成他的麻煩。
「你想回加拿大就回去吧!這件事當作沒發生過不就行了嗎?相信你在加拿大也有要好的女朋友吧?我無所謂,因為我知道自己的條件有多差勁,也是到了現在,我才真正有了自知之明,我們……還是只能有青梅竹馬的關係而已。」她苦笑道,逕自裹著被單下床,拾起自己的衣物走進浴室裡更衣。
躲進浴室裡的她,心情在瞬間崩潰,倚著門板,不自覺地掉下眼淚……能與他有這麼美好的回憶就夠了,她不強求什麼,只希望他從此幸福,愛一個人,就是希望對方幸福,不是嗎?
「姿妤。」子道走到浴室前,伸手輕敲門板道:「我知道你還耿耿於懷我上次說的話,其實我會說那些話,是因為——」
「你不用解釋。」她阻止他說下去,怕又聽到更殘忍的言語。「沒關係的,我不在乎了。」
「你……」
「我不會勉強你接受我,因為那樣的愛情不是愛情,也沒有快樂,總之,我們還是朋友,對吧?」她哽咽地問。
門外,樓子道沉默了。
看來,他必須有所行動才能解釋之前的誤會了……
☆ ☆ ☆
姿妤大感無聊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手支撐著下巴,雙眼空洞無神,但是表情又像若有所思。
自從在飯店和子道分手之後,他就消失了蹤影,沒有回譚家,也沒有留下任何消息。子道去哪裡了?難道是為了避免尷尬,所以悄悄飛回加拿大了?打算用不告而別來沖淡一切嗎?
子道不在的幾天裡,她特別感到沒什麼精神,或許她患了嚴重的相思病也說不定。「大小姐,先生和太太回來了。」
老陳才剛通報完畢,譚父和譚母已經雙雙走進客廳,出現在好久不見的女兒面前。
「爸、媽。」姿妤撐起一抹微笑,不想把自己低落的心情影響到別人。「對不起喔,硬是要你們延後一個星期才回來。」
譚母走上前道:「延後多久都沒有關係,反正我和你爸也好久沒去渡假了,就當作一次的旅行吧,倒是你和子道進展得如何了?」
「我們……沒什麼,還是好朋友。」應該還算得上是朋友吧?她在心裡這樣問自己。
「你叫我們晚一點回來,卻只有努力到好朋友的地步而已嗎?」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姿妤迴避著話:「我現在也不想交男朋友,而且我和子道十幾年沒見,後來發現我們已經相處不來,因為彼此的個性都有所改變,要勉在一起也不好,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譚母神秘一笑,不再多問。
譚父將一個精緻的手提袋提到姿妤面前,寵溺地笑道:「生日快樂。」
姿妤吃了一驚,仔細想了想今天是幾月幾號,不禁展露笑顏道:「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了。」
這幾天,她都在煩惱感情的事,根本沒有心思去記得自己的生日。
「大小姐,我也有準備禮物要送給你。」老陳笑呵呵地從身後拿出一個禮盒,親自交到姿妤手中。
正當姿妤感動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時,女傭領著小米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