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怡根本配不上龐智駒——這樣的討伐聲浪愈來愈洶湧,但是卻沒有人可以動搖龐智駒的決定。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龐智駒接近唐錦怡的目的為何,不知情的唐錦怡卻還花癡地以為,龐智駒肯定是被她迷得團團轉了。
這陣子龐家四個女兒和那四個半子都很守本分,在他背後抱怨個隻字半句是一定有的,但是其他動作不大,嗅得出不對勁的味道,卻看不出端倪,不能知道他們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彈開手指間的香煙接起電話。
「老闆。」來電者是他最信任的人——辛耀。
「什麼事?」
「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派人著手調查,相信在台灣,可以更快查出你要的真相。」
「很好,繼續努力,在逼兇手伏首認罪之前,我要先玩死對方半條命。」他冷著眼神,不帶絲毫感情地說。
「是。」
掛上電話,他整個人又陷入無聲的思緒裡。
回來台灣,除了接掌揚泰集團,並且對集團內部作一番整頓之外,另一方面他還要在暗地裡進行調查,企圖將當年害死他雙親的主謀者揪出來。
也許早已經事過境遷,即使抓出兇手也於事無補,但是雙親沉寂了這麼多年的冤屈,總是要替他們討回公道不可。
時間又過了一會兒,華宅大門終於開啟,唐錦怡盛裝打扮,姿態曼妙地走出唐宅大門,來到他的車身旁。
「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
為了和他的每次約會都能得到滿分,她一直盡心盡力地裝扮自己,不知不覺就耽誤到時間,讓他久候。
一開始她會擔心可能會惹他不悅,但是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下來,她發現他很有耐心,而且自始至終沒有任何抱怨。
於是她心裡又開始洋洋得意,想必他一定很喜歡她吧?
才能如此有耐心地等了她一次一次……
「沒關係,上車。」
他是在等她嗎?
不曉得。
他一點也沒有等人的感覺,坐在車裡抽煙想事情,反而像是,運用自己的時間,只是不巧被她破壞罷了。
唐宅位於寧靜偏遠的山腰,有錢人總是喜歡居住在高處,好顯示自己的地位不凡。
他驅著快車朝山下的方向疾馳,唐錦怡緊緊抓住安全帶,整個人僵硬得屏住呼吸。
即使已經不是第一次坐他開的車,也深知他開車的技術好得令人讚歎,可是還是有種像在玩命的感覺。
她真的險些暈倒,為什麼龐智駒這麼喜歡開快車?他開車的人不覺得恐怖,她這個坐車的人都已經花容失色了。
車身在山道上疾馳了一會兒,幾個險彎在龐智駒雙手操控的方向盤下,變成一有趣的挑戰,他總是喜歡將自己關在車裡,盡情地加快車速,不在乎車外的風風雨雨。
突然車身一個傾斜!他本能反應地緊抓住方向盤,明顯地感覺到左邊前輪發生意外狀況!
「啊——」
唐錦怡失控的喊叫聲,讓他更心惶!無法在短暫的瞬間多做思考,前方一個險彎,整個車頭無法避開,狠狠地撞上了山壁!
碰!
震天價響的撞擊聲令人心驚膽顫!
唐錦怡眼睜睜看著自己即將撞上眼前的擋風玻璃,來不及張口尖叫,霎時間又被身上的安全帶拽回整個身子,激烈的搖晃下讓她頭暈目眩,迅速地墜入黑天暗地的昏迷中——
龐智駒的胸口一陣劇烈的悶痛,他雙手仍然按在方向盤上,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半降的車窗外。
忽然一輛重型機車如猛風似地來到車門旁,龐智駒的視線產生了模糊,他看見那個男人隱藏在全罩安全帽下的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如火如炬,灼痛了他整身,胸口感覺到異常悶窒!
那男人舉槍抵在他的額際,露出手腕上的刺青圖騰,熟練的動作讓龐智駒立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是個殺手!
呵!
沒想到他居然會走上和父母一樣的命運。
不!他不相信——
龐智駒撐起身子,聚精會神定定地看著他的雙眼,無懼無畏,完全不像面臨生死關頭的人。
他不留戀這個世間,但是他不相信自己會這麼快,就告別這個人間!除非他自己不想活,否則沒有人可以讓他死!
在對方扣下扳機之前,龐智駒身手快了一步,在同一個時間裡,他一手解開束縛身子的安全帶,一手奮力地推開變形的車門,狠狠撞開他!
也許是這個猝不及防的反擊動作讓對方失手,但是在龐智駒竄出車外的同時,對方又高舉槍口指向他,倉促地扣下扳機!
砰!
槍聲在飄浮的空氣中冷絕響起——
「唔!」
龐智駒中槍之後倒臥在地,鮮紅的血緩緩滲開,漾成一片慘淡。
危急之際,恰巧有車輛從山下駛來,欲取他性命的男人迅速收槍,連人帶車奔離肇事現場。
從頭到尾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愈來愈渾沌不清,無法再思考……
*** *** ***
三、四個護士聚集在護理站裡,熱烈地討論著其中一名護士,手中所持有的商業志。
她們熱衷的話題,當然不是商業志裡所透露的任何商業情報,而是雜誌封面上一張照片。
「真是太可惜了,這麼帥的男人居然不去當偶像明星。」
「拜託,當偶像明星哪比得過當揚泰集團的總裁啊?」
「對呀!揚泰集團是多麼賺錢的公司,再白癡的人,也會選擇當揚泰集團的總裁,有錢又有勢。」
「唉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是覺得龐智駒長得太好看了,這麼帥的男人不當明星真是可惜。」
「他不用當明星也夠像明星了,你們看看,現在哪份報章雜誌,不是竭心盡力地在挖掘他的消息?」
「聽說他和唐錦怡在交往?」
「誰知道?不過我想也許是真的,因為門當戶對嘛!他們都是生活在上流社會人,就算天雷勾動地火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