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已經去報官了!」奴兒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但是夏若嬋氣憤的情緒,在她一一踹門時,更是如火如荼擴展開來!
每踹開一扇門,便撞見衣不蔽體的一男一女慌張縮進被褥裡!她愈看愈生氣!幾乎可預見大師兄和那個叫雨嫣的女妓在床上翻雲覆雨的場景!而奴兒則是愈看愈心跳如擂鼓!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夏若嬋邊踹門、邊怒斥。
「哦!真是要命!真是要命!」奴兒掩著發燙的臉頰,疾步走過每一間房門口,就怕看見不該看的東西!非禮勿視啊!
「到底在哪裡?」夏若嬋抬腿往最後一扇門重重一踹!
門板敞開後,兩具光裸的身軀一上一下交纏在一起,汗水盡灑,激情地苟合著。
夏若嬋炸紅雙頰立於門外,氣得發抖、氣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奴兒挨上前來,不經意看見了床炕上的一幕,頓時血脈賁張!氣血上湧!僵直四肢、雙眼發愣!全身如遭雷極般動彈不得!
這種衝擊實在太震撼了!對於還未經人事的她來說,眼前所見簡直可謂不可思議!
突然,那名男子從女子身上離開,拎過衣服穿上,大步朝她們所站的方向走來,奴兒恢復了神智,猛吸幾口氣後才看清楚他……竟是令她終日心神不寧的靳秋風?!
「你們來這裡作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危險,隱藏著陰森的怒氣,其實他心中更為震驚!夏若嬋忽然放聲大哭!顧不得女扮男裝的外表,盡情使出女人不依的姿態哭鬧!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賤女人!」若嬋指著仍然躺在床炕上的雨嫣罵道。
若不是靳秋風攔住她,恐怕雨嫣早沒命了!「你還要繼續胡鬧麼?」
見此情形,奴兒心中除了膽怯於若嬋可怕的殺傷力,更難過於親眼目睹靳秋風的風流!
她怎能不傷心呢?
若嬋像是柔腸寸斷似地哭倒在靳秋風懷裡。「我討厭你!討厭……」
而她呢?她也想哭啊!但是她不能同若嬋一樣依偎著他……
另一方面怕若嬋再動手,她結結巴巴道:「我、我們不是故意來這兒鬧的……總、總而言之,咱們還是趕快離開吧!老鴇已、已經去報官了!」
啪地一聲!
靳秋風意外地揚手摑了奴兒一掌……
奴兒愣愣地撫上臉頰,呆望著他。
「你為何也來此胡鬧?!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莫名的怒氣漾滿心頭,和師妹的任性比起來,她的出現更教人生氣!
一個黃花閨女,怎麼可以出入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他感到十足不悅及隱約的擔心。
而奴兒則是全然地不知所措,最後,連怎麼回去的也記不清楚了!只記得他打了自己的臉……
手裡拿著一瓶藥,兩腳卻猶豫地在奴兒的房門外徘徊,此時此刻,靳秋風的心裡有著一點悔意……
他怎麼會打她呢?
也有著不可思議……
他竟然打了她?!
這麼做,和失控有什麼兩樣?好像是他非常在意她的一切似地,才氣憤地責怪她沒有考慮後果的行為!
不行!這千萬不行!他豈能特別為她而慌亂心思?她只是他帶回來的「戰利品」罷了!
靳秋風將藥瓶擱在門口,隨即轉身離去。
別煜在另一處將靳秋風的舉止盡收眼底,當他離開後,別煜慢慢走近,拾起了地上的藥瓶,突然,房門一開!奴兒一見別煜站在門外,著實嚇了一跳!甚感意外。
「恩公?!」
她一直聽見有人在她門外走動,開了門才知道是恩公!「有事麼?」
見到別煜,奴兒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她的恩公實在太嚴肅了!她不太敢與他說話。
他不語,只將藥瓶交到她手中。
「這是……」她看了一會兒,才曉得手中握的是擦跌打損傷的膏藥,看起來十分珍貴。
恩公怎麼會知道她挨了巴掌?他不是一直忙碌於外麼?不過既然是恩公的心意,她自然是銘感五內。「謝謝。」
別煜難得解釋道:「他不是有意的,因為這瓶藥是他親自送來你房門口,可能是怕難為情,才將藥放著就走了。」
「呃……」奴兒像被木棒打到似地,腦袋有點不靈活起來。「我……不會生氣,謝謝恩公關心。」這是她僅能回答的唯一聲音……帶著濃濃的震驚和丁點安慰。
「叫我名字就好。」他根本不是她的救命恩人。
「是。」滿腦子都繞在靳秋風身上,現在,她只能心不在焉地開口道:「以後,我就直接喊你『碰我哥』!請別見怪。」
不!不是那個名字……
別煜此時真希望靳秋風不得好死!更後悔剛才替他作了辯解!
當什麼好人呀?去!
第四章
「奴兒,對不起!」
自從大鬧妓院之後,若嬋似乎消失了好幾天,此時竟然急急忙忙地衝到奴兒面前,滿臉歉意地向她道歉!
奴兒善良地笑了笑。「我又沒怎麼樣!而且又不是你的錯,我也有責任,不必道歉啦!」
「都是我提出喬裝上妓院的鬼主意,又在妓院裡大鬧,才惹大師兄生氣、害你挨打!怎麼會不是我的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若嬋一向敢做敢當,既然是她害了奴兒,她就會勇於認錯。
「沒關係!我真的覺得無所謂。」她是在騙誰啊?被他打了一巴掌後,明明是心痛得要命!
她在逞強什麼呢?
奴兒不懂,旁人當然更不會懂,或許她是畏懼於若嬋得知真相後會將她生吞活剝,或許是因為若嬋將她當成好朋友、好姐妹,所以她從來沒想過要去怪她,一切都是靳秋風引起的複雜心情,為什麼他肯送藥給她,卻不肯當面和她懇談一番呢?
「奴兒,你人真好!」若嬋開懷地抱住奴兒,欣喜道:「都不會和我計較、生氣!」
這幾天,她可是受夠了師父嚴厲的懲罰!在密室裡面壁思過整整七天七夜!只有讓二師兄送飯給她,不肯讓她見大師兄一面!她都快悶死、急死了!幸好師父將怒氣轉換目標,調到大師兄身上去了!她才能趕快前來和奴兒道歉!否則恐怕會失去一個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