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違逆我?!」靳飛燕一時惱怒!指著靳秋風像是在責罵一個不肖子!
隨後,他又仔細想了想,見情勢不對,立即改變語氣道:「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是!的確有理由。」靳秋風截過靳飛燕的聲音,接著說道:「取他們性命,究竟可以得到什麼?我不曉得你有何目的,現在我累了,不想繼續再聽任你的使喚。」
「你!你簡直想造反!」靳飛燕聚掌欲撲上他的天靈蓋,但是在迎視他俊顏的同時,卻不知不覺地感到猶豫。
就是這張臉教他魂牽夢縈!教他食不知味、輾轉無眠!
偏偏在他眼前的容顏……只是個替身!
靳飛燕突然又急又怒,不由得猛喘著氣,卻不知道該怎麼訓示靳秋風的想法。
反問靳秋風,為何不再答應當個刺客?
因為厭了、倦了?
或是另有他因呢?
此時,在他腦中浮現的,是那晚和那名婦女四目相交的震撼!他無法解釋那種異常的感覺,只能任由自己陷入困惑。
久久,靳飛燕一直沉默著,任由靳秋風離去,他仍渾然不知!逕自深陷在作繭自縛裡。
密室外,在靳秋風遠離後,悄然出現一名男子,他是別煜!
望著暗沉的夜色,他冷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保護著靳飛燕似地,他選擇徹夜駐守密室外,拉出久遠的記憶來漫度長夜……
鳥語花香,一抹小小的身子奔過花叢,來到屋後直撲母親的懷裡。
「娘!爹又在教秋風讀書了!」幼童哭泣道:「我也想跟爹學讀書寫字,但是爹不肯!還罵我……」「煜兒乖!你爹只是想專心地教導你們,改天,爹就會獨自教你習字。」她溫柔地勸撫兒子。「別去吵你爹和秋風,知道麼?」
「嗯。」他點點頭。「可是爹對秋風比較好!」
「怎麼會呢!」她笑著揉揉兒子的發頂。
「因為爹造了一座獨屋給他住啊!又不允許我擅自跑去那裡,還有,每次都看到爹這樣摸著秋風的臉,卻從來沒這樣摸過我。」他將小手熨貼在母親臉頰上,仿學父親的舉動。
看見兒子這麼做,她由衷驚駭……莫非相公瘋了?!竟拿秋風來當蘭師姐的替身!
同時,她也深深地感到悲哀,原來自始至終,相公心裡都惦念著蘭師姐!
那她算什麼呢?為他傳宗接代生下兒子、含辛茹苦跟隨他的她究竟算什麼?
她愈來愈不明白自己的存在有什麼意義!連孩子也得不到父愛,反而是別人的兒子被丈夫捧在手心裡呵護!
好不可悲的鬧劇!
「娘?」他輕搖晃娘的手,不懂娘為何要哭。
「乖!進屋去吧!等會兒你爹和秋風回來,咱們就可以開飯了。」她故作堅強道。
「喔!」他乖乖應聲,眼波一轉,不經意看見遠處而來的父親。「是爹!爹回來了!」
她隨著兒子所指的方向望去,確實看見丈夫回來,趕緊抬手拭淚,不敢哭喪著臉。
煜兒興奮地衝向父親,一心想投入父親的懷抱。「爹……」
啪地一聲!靳飛燕毫不留情地重摑煜兒一巴掌,力道之大,險些將他小小的身子打飛出去!
「不!」她慌慌張張地奔上前去護住兒子,向丈夫哀求道:「請你別打煜兒!他年紀這麼小,經不起重罰啊!」
「滾開!」他推開妻子,揚手又摑了兒子一掌!小小的身子顫抖抖地哭了出來!
她趕緊拍拍兒子的背,將他摟在懷裡安撫道:「不哭、不哭!男孩子不可以掉眼淚……」
靳飛燕厭煩道:「從今天起,你不准喊我爹!只能叫我師父!」
她瞠大驚震的眸子,瞪向丈夫。「為什麼煜兒不能喊你爹?!他是你的親骨肉!」
「他是你兒子!和我沒關係!還有,是你自己心甘情願跟隨我,我並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妻子!少在我面前裝賢妻良母!到底想演給誰看?!」他怒喝道,劃開了他們的關係。
像是一把利刀劃過她的心扉,痛苦的血在體內悄悄流淌,一滴、兩滴……她的臉上逐漸失去血色而變得蒼白嚇人!
「你竟然說出這種話?!」她心碎地咆哮道:「在你心中只有蘭兒是麼!但是她不愛你啊!即使你抱走她的孩子,她還是碩忠王府的側福晉!別人的妻子、別人的寵妾!而你抱回來的孩子也是她和別人生的!永遠都不會屬於你……啊!」
靳飛燕揮過一拳,重重落在她臉上!隨後便是瘋狂的拳打腳踢!絲毫不留情分。
「嗚……不要打娘!師、師父……求你不要打我娘!」煜兒終於明白,為何他是爹的親生兒子,卻從母姓叫別煜,而秋風不是爹的兒子,卻叫靳秋風,偏偏成為爹唯一的孩子……
原因全是因為他和娘不是爹的最愛,只有碩忠王府的側福晉和秋風才是爹喜歡的!
他明白了!以後,他絕不敢再亂喊爹了!他只配當爹的徒弟……喊爹一聲師父!
「怎麼了?」碩忠王關心著愛妻道:「瞧你整天心神不寧,是不是在擔心培敏的安危?寬心吧!本王已經在府內加強戒備了。」
蘭福音凝視著手中的玉玦,不發一語。
碩忠王深深歎道:「我知道,你又在思念博倫了。」
蘭兒手中的玉玦,本來是對玉,是他特地為蘭兒和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所挑選的禮物,一塊繫在博倫身上,一塊蘭兒收著,所以這對玉,又稱子母玉,原本是祈望對玉能保佑他們母子均安,怎料世事變遷,子母玉竟成為蘭兒睹物思人的信物!
碩忠王如何不感歎呢?
「王爺!」蘭福晉顰眉道!「幾天前的晚上,府中不是闖入一名刺客麼?」
提起蘭兒被刺客挾持一事,碩忠王不禁屏息!他壓根不敢想像那種可怕的情形!
倘若蘭兒有什麼萬一!叫他該如何是好?!
「以後,不許你深夜在府中閒逛,本王會陪著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本王都要保護你不可!」碩忠王深情傾訴著,可是說來又有點可笑,竟然限制了她在府內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