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二聲歎息傳來……
「唉!」靳秋風因為奴兒莽莽撞撞的行為而大聲歎息,慢條斯理地從門外走進來,拍額以示滿心無奈。
「大師兄你來得正好!你快跟師父解釋奴兒的身份呀!」憑她一個人的說辭,師父絕對不可能採信!
靳秋風睨了奴兒一眼,發覺她早嚇呆了!恐怕現在一掌劈死她她都不知道害怕。
靳秋風無奈地扶起跌坐在地一臉傻愣的奴兒,試著喚回她游離方外的三魂七魄。「你還活著吧?」
瞧一個正常人,也不可能屏息這麼久。
奴兒終於找到了呼吸,狠狠地在靳秋風雙臂的維護中喘著大口大口的氣,剛才她真的險此一暈倒!
「我、我不是故意的!」奴兒急急忙忙向靳秋風解釋道:「我早說過我是不祥之人!我應該遠離你們的!但是我又怕孤孤單單一個人啊!我不想沒有朋友、沒有人陪我……我……」
「噓!」他朝她比了噤聲的手勢。「你以為我是誰?我當然瞭解。」
他笑了笑。
第一次……她竟是如此滿心感謝他的笑容!因為那表示他讓她依靠啊!
奴兒感動得差點當場放聲大哭!
「秋風!」靳飛燕低聲吼著。
「好了好了!我聽見了。」靳秋風攤了攤手。「她是我救回來的,我當她是咱們自己人,不管她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她,何況,我只是被火小灼了一下,沒什麼大礙。」
他的回答令靳飛燕感到訝異……
沒想到他對任何人的死活都漠不關心,卻為這名女子的性命而展開雙臂圍護!
她在秋風的心中佔有什麼地位?!在他閉關修練的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大師兄也覺得無所謂,您就原諒奴兒吧!」夏若嬋是個聰明人,她當然感受得到大師兄對奴兒的特別對待,但是奴兒是她的好朋友,應該不會背叛她才是!
心機深沉的靳飛燕思緒一轉,已經找出能夠威脅靳秋風的辦法……如果他猜測無誤的話。
「要我饒她可以,但是你……」冷然的眸光狠絕地射向靳秋風。「必須立刻提來碩忠王府二貝勒的項上人頭!」
他本來不打算將事情趕急,但是現在秋風已經露出疲態,他不加快速度不行了。
「師父?!」夏若嬋驚叫道:「現在滿城裡風聲鶴唳,您要大師兄立即執行任務,豈不是分明要他送死!」
「胡說!」靳飛燕怒斥道:「他是我的兒子!我愛他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要他送死?!」
靳飛燕表露出偏狂的反應,著實讓夏若嬋看得目瞪口呆,頓時沒了聲音。
她知道師父教育大師兄非常嚴格,也知道師父另一方面十分疼愛大師兄,但是這種垂愛的方式……令人不寒而慄!
奴兒閉了閉眼,傻愣愣地看了靳飛燕一眼,又怔怔地望著靳秋風,不明白他們父子倆人為何同時流露出一樣痛苦的目光?他們心裡都在壓抑,而又壓抑了什麼呢?
受不了奴兒清澈的眸子深深凝視,更因為不想再聽見靳飛燕失常的歇斯底里,靳秋風終於回心轉意,看著一臉憤然神色的靳飛燕,他道:「好,我答應你再取回一顆人頭。」
反正他的雙手已經染腥,再浴血一次也無所謂。
聽見他答應,靳飛燕得意地笑了……
最後,他還是必須聽令於他、服從於他!
「不過,如果誰敢動她一根寒毛,我絕不輕饒!連你也不例外!」靳秋風摟著奴兒的纖腰,作出了宣告。
靳飛燕不禁一怔。
「大師兄……」若蟬心底可有說不完的擔心吶!但是看著大師兄凝望奴兒含情脈脈的眼神,她更加憂愁!
難道大師兄真的對奴兒動心?!
而奴兒,已經完全嚇傻了!
奴兒不敢再想自己輕心而造成火燒廚院的錯事,她只能想著靳秋風對她的保護。
看著手上的胭脂盒,她不自覺地感到迷惑……
究竟他們父子之間做了什麼條件交換啊?當時,她嚇得魂不附體,一些重點全沒聽見,也不曉得自己最後是怎麼逃過死劫。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不祥的!一落地便剋死了親娘,爹不肯原諒她,也一並不疼她、不愛她,所以才將她賣進尚書府成了丫環。
若不是小姐關心她,將她視為好姐妹般對待,也許她早在幾年前就不想活了!
說真的,靳秋風給她的感覺和小姐好像,當然,這並不是指她家小姐和他一般輕浮!她的小姐潔身自愛,豈會同於他的輕佻?而是他照顧她的感覺,跟小姐無私的寵愛很像……
沒想到,他又救了她一次!
也許這是她的報應吧!背著若嬋,戀棧他無邊的魅力,心裡頭念著他,嘴邊又掛著否認,老天爺看不過去她的虛偽,才對她做出警告,如果她再執迷不悟,也許接下來就真的是懲罰了!
還是……勇敢向若嬋表明自己對秋風的心意?
「不不!剛才想的都不算!」要是她老實招出,若嬋絕對會殺了她!
「什麼不算?」若嬋突然出聲,著實讓奴兒的思緒一震!
「是你……怎麼沒半點聲響,害我以為是鬼呢!」到底是若嬋輕功了得?還是她心裡真的有鬼?奴兒不禁在心中省悟,自個兒怎麼會想他想得如此入迷?甚至徹底分了心!
太不應該了!
「我看起來像鬼麼?」若嬋白瞪奴兒一眼,逕自在她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我可是自認美貌不凡呢!」
若嬋洋洋得意道。
奴兒輕刮了自個兒臉頰幾下。「是!是我說錯話了!該掌嘴!」
隨後,兩人相視而笑。
「我不怪你啦!」若嬋笑睨奴兒,在她眼中,奴兒是最好的朋友,她才不會跟奴兒計較!
「嗯!就知道你心地最善良、胸懷最寬闊。」奴兒嘴甜地稱揚了夏若嬋一下。
「那還用說!」若嬋倒也大方承認,神情漾著滿意。「剛才坐在這裡發什麼呆?」
面對若嬋的詢問,她莫名地感到一陣心虛,只好裝傻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