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和我的親爺爺一起生活,我爺爺是位高手,至少我知道,有好多人敬畏他。可是我和爺爺一直在遷徙,彷彿在逃命似地……唉!實際情形我也記不清楚了,總之有一天,」她終於再次想起他們祖孫分離的那夜,濃濃的悲傷又凝結成團,滾落在她的胸口,引起些微的刺痛感。「爺爺忽然叫我到他房裡,說了很多話,但是我真的記不全了,只曉得他說要將畢生的功力傳給我,那是他大半輩子習來的心血,等於是他的命,但是他卻傳給了我。」
至今她仍不明白爺爺的用意。
「之後,爺爺失蹤了,我一直尋找他,但是偏偏找不到,直到遇上元爺爺,我才擁有平靜的生活,好像結束一場惡夢般。」她的聲音透露出她心底的難過。「沒有爺爺的下落,是我最大的遺憾——」
西門無常忽然克制不住自己地將瑜兒拉入懷中,似乎不顧一切地緊緊抱住她。
「少爺……」她感覺到不安。
瞬間靠在一塊的體熱,隔著一層薄衣料,迅速傳進彼此的身體裡,她是敏感的,少爺的喘息幾乎勾起她強壓的情愫,圈圈纏繞著……
少爺是怎麼了?
她覺得好害怕、惶恐。
「你不會有缺憾的,因為還有我在你身邊。」說完,他抬起她的臉,欺上她的唇瓣——
他的吻不屬於溫柔,雖然也不似掠奪,但是卻宣告著佔有!
該死!瑜兒的嘴唇竟然好吃得過分!他只想一再吸吮、品嚐,最好永無止盡!
西門無常發覺自己早該吻她,因為這一吻竟讓他吻出心蕩神馳……
他的舌竄進她的口中,索求更多的貼合,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如果能再探取更多她的私密,是最好不過了——不!他到底在想什麼?!
西門無常猛然放開她,瞠大雙眸,直喘著氣。
他吻的人是誰?是瑜兒——一個男人?!
不!他怎麼能真的失控?!
西門無常徒然翻身下床,抓過外衫、套上筒靴,異常冷沉地開口:「我還是回寢樓休息。」
他大步地離開瑜兒的房間,這是他的放逐前調,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會知道他所走的路徑。
瑜兒怔怔地看著少爺甩門離去,今晚對她而言,算不算多災多難?
亦是美夢成真——
她輕撫自己余留著溫熱的唇辦,內心忽地波濤洶湧,她拉床涼被覆住燥熱的臉,一顆心卻忍不住地瘋狂奔馳起來。
少爺……吻了她?或許,真是她睡傻了。
南宮府
好景片片。
一早,南宮焱便擺出一張臭臉,形成強烈的殺風景氣氛。
南宮夫人花想蓉慇勤地款待貴客,絲毫不在意夫君的怨氣。
「焱,再僵著一張臉,小心你也變成無常那副性子。」
東方皇宇和妻子偕坐在圓桌旁,盡情享用他的寶貝妹子熱切的招待。
「少拿那傢伙和我相提並論。」南宮焱對西門無常可有諸多心結未解。
同樣是來南宮府做客的北庭缺月,體貼地為他的愛妻斟滿一杯茶,聽見南宮焱火藥味極重的語氣,他有些不以為然。
「你還在記恨?」北庭缺月隨口問道。「事情已經過很久了,你還不能和無常言歸於好嗎?」
雖然大家都放在心底不說,但是任誰都清楚南宮焱在意的事。
「是啊!當初你遭刺殺,無常的確沒有動用半點心力,但是你應該清楚,那就是他的個性。」北庭缺月試圖圓滑南宮焱的銳氣。
都是認識十幾年的老友了,何必因為個性上的出錯而傷情呢?
「你閉嘴。」南宮焱不願聽見任何人替西門無常說話。
「缺月,勸你最好不要多言,否則下場會很慘。」東方皇宇以過來人的身份勸告好友。
談余嫣淺淺一笑,想起丈夫所受的悶氣,她便覺得莞爾。
「難道你曾經經歷了什麼後果?」北庭缺月倒是很感興趣。
「不提也罷,只能說你和無常愈來愈相像了。」他指的可是個性上。
花想蓉端過一杯茶盅,親自奉到南宮焱面前。「何必繃著一張臉,難得大家聚在一塊兒。」
南宮焱鬆懈緊繃的線條,展露出較不嚇人的一面。「我心情不好,是因為這麼美好的一天,我打算和你出遊,偏偏遭人打擾。」
他不客氣地明指道。
「別這麼說嘛!」花想蓉覺得好笑。
怎麼她這個酷酷的相公,是愈來愈具佔有慾啦?
東方堅宇見到寶貝妹子備受呵護,心裡自然是十分開心。
「一想到樊瑜,就覺得無常很愚昧。」東方皇宇可是萬般感歎。
提起樊大總管,眾人的興致可都來了。
「雖然你一直說樊瑜是個姑娘,但是無憑無據怎麼證明?」北庭缺月每回到西門府一趟,總是特別注意樊瑜,但是他並沒有任何發現。
樊瑜的骨架的確比男人來得纖細,但是也不能光憑這一點斷定樊瑜是男是女?
「相信我,縱使她佯裝得天衣無縫,還是教我一眼看穿了。」
早在數年前,東方皇宇便視破樊瑜女扮男裝,因為她對無常有益無害,所以他沒有揭穿這件事,只是他一直不明白,除了他之外,似乎沒人看得出來?
是樊瑜喬裝得太完美了麼?
「而且我還看出他們兩人都在自我壓抑,真是辛苦。」他搖頭道。
「這我知道。」北庭缺月笑道:「若樊瑜真是位姑娘,就沒什麼好擔心,否則,我還以為無常有斷袖之癖!原來是老天爺讓他們兩情相悅。」
一男一女,當然可以成為一對佳侶,他們這些好友可是樂觀其成。
「唉!他們的事就留給他們去解決,我們插不了手。」東方皇宇攤開折扇,替妻子?風去熱。「不過西門府多了一個人,讓我覺得不對勁。」
「西門府有客人?」眾人皆露出詫異的表情。
無常不大可能有其他朋友吧!
「你是說戚姑娘麼?」談余嫣回憶道:「她的神情的確帶著慌張,不像是普通的緊張,倒可用作賊心虛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