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打醒了商芷蘭的神智。
撫著刺痛的臉頰,面帶無辜的問:「相公,為何打奴家?我是犯了什麼錯?」
莫名其妙被打一巴掌,她已管不得什麼三從四德,定要問清楚事情的原委。
看到她無辜的表情,王庭梁差一點動搖他的決定;但是,想到葆音會為他另娶他人 而傷心哭泣,他就無法對面前的她仁慈。
她雖然無辜,可是,葆音更加無辜。
一想到這,他的臉色就更加鐵青,說話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大。
「別叫我「「相公」!我沒有你這種不守婦道的妻子。」王庭梁大吼。
商芷蘭捫心自問是否真如他所言的不守婦道?
可她沒有!她認為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她自小被灌輸女誡、三從四德的道德觀,將名節視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今日平 白無故被冤枉,即使對方是她的相公,她也不能容忍他無的放矢的污篾。
「相公,奴家自認為非常自愛,是清清白白的,不知相公為何說我不守婦道?
還請相公明示。」
「還敢說你是清清白白?」
王庭梁用力將被子掀開,指著乾淨的床單間:「你不覺得床上少了什麼嗎?」
「啊--」喜被忽然被扯離身,嚇得她一陣尖叫,慌慌忙忙地拉回被子,重新蓋在 自己身上。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商芷蘭忘了對「相公」說話要恭恭敬敬 。
「你還敢裝傻!」
王庭梁故意大吼,目的是想引起眾人注意。
「我真的不知道、不明白你問的是什麼!」
商芷蘭真的糊塗了,她不清楚為何一夜過後,她的世界就變了。
咱的一聲!
又是一個巴掌打上了她的臉。
要打下這一巴掌,王庭梁也是挺不願意的!,不過,一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為求 逼真,他只好狠下心來又甩了無辜的商芷蘭一巴掌。
「犯錯的人是你,你還敢這麼義正辭嚴地對我說話?你要知道,我可以讓你坐回頭 轎回家,以嚴懲你的不貞。」王庭梁終於點出重點。
回、頭、轎!
這三個字重重地擊中商芷蘭的心房,她知道這三個字的嚴重性;一旦她坐回頭轎回 家,不光只是她的名譽一受損,就連商家也會讓人笑話。這個臉,她丟不起,她的家族 也丟不起。
凡是女子婚前不貞,夫家便能要女方坐回頭轎回家,這一件婚事也不算數;而認定 是否貞潔的標準,則是洞房花燭夜的落紅。
難道他剛剛問說床上少了什麼,是--落紅?
商芷蘭此刻才恍然大悟,明白他強調一整個早上的是什麼。
她憶起嫁出門前曾聽娘提起過,新婚之夜和相公同床時,剛開始會有點痛,但這種 痛忍一下就過去了;因為會痛才會有落紅,才表示自己是處子之身。
昨夜她和他同是裸身睡在床上,她沒有痛的感覺,難道她早已非清白之身?
不!不會的!
這打擊對她而言實在太大了,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床上。
看她的模樣,王庭梁知道自己賭對了--他在賭她對房事的一無所知。
「終於知道自己在嫁我時已非完璧之身了吧?識相點,快收拾包袱坐回頭轎回去! 」王庭梁動手拉她下床。
「不--」商芷蘭跪下來求他。
「求求你別趕我回去,我不知道為何沒有落紅,但我是清白的。求你相信我,別趕 我走!我們家丟不起這個臉。」如今她早已是淚流滿面。
這是她第一次求人,而情況卻是這麼的令人難堪。
「我們王家也丟不起這個臉!更收不起你這個不貞的媳婦!」
這句話原本是要出自於王庭梁口中,但他都還來不及開口,就被破門而入的王父搶 先說出口。
他在門外早已將事情聽得一清二楚,他怕他那心軟的兒子會答應讓她留下來,所以 就自作主張的先開了口。
「求求你們!我真的是清白的。求求你們相信我!」顧不得自己身上僅剩被子遮身 ,她對著眾人猛磕頭。
「事實勝於雄辯!事實擺在眼前,你要我們怎麼相信你?」
王庭梁希望她能死心回家去,別再做無謂的懇求。
「來人啊!把她給我抬回商家!」王父下令。
他絕不讓一個不貞的女人污了王家的門風。
此時,商芷蘭是真正絕望了。
「我不服!」
她想掙脫被抓住的手,卻是徒勞無功。
只見她回頭大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是清白的!」
是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就這樣損了一個女子的名節,王庭梁心中也不好受 ;不過,他硬是壓下心中的難受,目送搭回頭轎回家的商芷蘭。
他真的很抱歉讓她成為門當戶對下倒楣的犧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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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又有人在迎親嗎?」
「不是啦,昨天成親的商家小姐今日坐回頭轎被趕回家了。」
「回頭轎!難道商家小姐不是以清白之身嫁入王家?」
「知人知面不知心喔!原以為商家的閨女應該是玉潔冰清的,怎知竟是個水性楊花 的女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路上的閒言閒語讓商芷蘭快要崩潰,她很想出聲反駁,但她知道現在不論她說什 麼都沒有用;因為,眾人早已先入為主的認為她是個不貞的女人。
沒有人會相信她是清白的!
她是被人冤枉的!
現在,坐在轎內的她只希望能早點回到家,由家人替她尋回公道;家人是她目前唯 一的寄托。
當花轎慢慢接近家門時,早就有好事者先至商家告訴商老爺;所以,當商芷蘭一掀 開轎簾時,就見家中的大大小小全站在門口等她。
「爹!娘!」
一見到親人,商芷蘭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只想一吐她所受到的委屈。
「住口!」商老爺嚴厲的喝上商芷蘭。「我們沒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
一聽到爹爹如此無情的話,商芷蘭淚水盈眶,緩緩跪了下來,哽咽地道:「女兒不 孝,今日讓爹、娘蒙羞,這全是女兒的錯。但女兒絕對沒有做出對不起爹、娘的事情來 ;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全是受人冤枉,請爹、娘為女兒作主、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