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這件事要辦,但是,他也得去安撫瑤琴的情緒,他怕她會胡思亂想。
「事情沒辦妥之前,不准你去找瑤琴。」
他還在怪罪柳瑤琴,要是事情沒擺平,他永遠不會原諒她。
聽到這樣的要求,玉穆很想反抗。
「你也不想我一直怪她吧?」
玉玄茗抓到玉穆的弱點,他就不相信他說出這樣的話,玉穆還能不在乎他的命令。
「我知道了!」為了將來,他勢必要冷落她一陣子了。
「很好!」玉玄茗相當滿意這個回答。
「老爺……」羅泌相信他是別有用意,他不是這樣就善罷甘休的人。
「別說了!」他心中是另有打算,但是,他不會讓他們知道。
「爹,我先出去辦事了。」趕緊辦好事,他才能早點見到瑤琴。
然,玉穆不知道他這一離去,會讓柳瑤琴陷入痛苦的深淵。
☆ ☆ ☆
為什麼?為什麼?她都已經做了那麼多的努力,為何還是不能讓其他人承認她是玉家的媳婦呢?
她好恨!
那個蘇恬兒不用費心就能得到玉玄茗的讚賞,而她不管再怎麼努力,大家還是沒看到她的付出。
這實在太不公平了!
倚在門邊等著他,卻是遲遲不見他的人影。
她都已經回房這麼久了,還是不見玉穆回房來安慰她,難道他也認為這事情是她惹出來的嗎?
她是不該打了李肥那一巴掌,可是,她是被他惡意的輕薄給氣瘋了,才會沒考慮對方是重要的客人而得罪他。
如果那天換成了別人,別人也會和她一樣賞他一巴掌嗎?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柳瑤琴的胡思亂想。
是他!他回房了!他並沒有將她置之不顧。
柳瑤琴面帶笑容地打開門。
她忘了如果來者是玉穆,他不會連進自己的房間也要敲門。
「相——」笑容在一見到來者時突地僵住。「爹!」
「我有話跟你說。」玉玄茗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無事不登三寶殿!柳瑤琴心中有預感他想談的事不會是好事,因為,他從未這麼刻意地來找她說話。
「爹,要不要進來說?」她有禮地想迎他入內。
「不了,我還是在門口和你說就好!」玉玄茗知道不該隨意進入媳婦的房間,即使是翁媳,他也該避嫌。
柳瑤琴耐心地等著他要開口說的事,當然,她已有心理準備,說不定他是來繼續訓她的。
「我們玉家的糕品是需要一個會制糕品的媳婦來掌事,當初,我們也是基於這層考量才想迎娶蘇恬兒,沒想到卻娶錯了親。我們也是想……既然木已成舟,只好接受;不過,我現在想想,我們玉家還是需要一個會制糕點的媳婦來幫穆兒,所以……」他想要說的是要讓玉穆納妾,可是,一想起她才嫁來沒多久,對她似乎是交代不過去。
「所以,爹想讓相公納妾,是不是?」柳瑤琴將他說一半的話接了下去。
「我知道你才嫁過來沒多久,現在就納妾對你交代不過去,可是,為了我們玉家和穆兒,我不得不這麼做。更何況,你嫁來玉家至今也尚未有身孕,為了玉家香火的延續,我是希望穆兒越早納妾越好。」
無後!一個多大、多好的納妾理由啊!
她才不過嫁來幾個月,他們就認定她不會生、不能生,想以這理由來讓別的女人和她共享一個丈夫。
「相公……他同意嗎?」只要他不同意,她還有一線希望存在。
「只要你同意,我相信他不會反對;反正娶妻是為了傳宗接代,他根本沒有反對的理由。」以他對兒子的瞭解,他是絕對不會反對這樣的安排。
說什麼要她同意?其實,她根本沒有反對的權利。
「我有反對的權利嗎?」是試探、也是變相的同意。
被她這麼一問,玉玄茗反倒愣住。
他沒料到她竟會如此的伶牙俐嘴。
「你當然不能反對,也沒有權利反對!因為,你惹出來的麻煩如不以這樣的方法處理,後患將會無窮。」拿這件事來壓她,他就不相信她還能反對。
早就知道結果,她的詢問只是多此一舉罷了!
「那就當我同意了吧!」閉上眼,柳瑤琴苦澀地應允。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別在事後才後悔,也別說是我逼你答應的。」他可不想落了個惡公公的壞名。
「媳婦知道,媳婦明白。」有口難言莫過於此吧?
「很好!」玉玄茗一得到她的保證後,不再多看她一眼便轉身離去。
關上房門,柳瑤琴靠在門後,身子一軟,滑坐在地上。
淚水滑落臉頰,兩行鹹鹹的淚水讓她的心更加難受,她多想說出「不願意」三個字,可是,她卻不能說。
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的事,今天來徵求她的同意已是給了她最大的面子,因為,有沒有她的同意都是一樣的結果。
傳宗接代?她實在無法承受這麼沉重的包袱。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
☆ ☆ ☆
為何自己要為他等門?
在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之後,她應該要大吵大鬧才是,但她卻是等著她那尚未歸來的良人。
是什麼事絆住了他?讓他至二更天還無法脫身?
她為何要如此耐心地等他?是要向他道聲恭喜嗎?還是要向他訴苦?
哭過的眼皮異常的沉重,她該做的是到床上躺平入睡,而不是這樣癡癡地守候。
外頭傳來打更的聲音,不知不覺中已到了三更天。
玉穆還沒回來?還要再繼續等下去嗎?
有時,她覺得自己也很固執,不管什麼事都無法動搖她的決心,她想等,她就會繼續等下去。
想想也真可笑,如果她的固執是用在反對他納妾上該有多好,偏偏,即使她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意,她還是違背自己的心意而假裝同意。
想當一個完美的妻子就不能善妒,更何況,善妒是七出中的一項,是會被休的。
半晌,更夫打了四聲竹板,已經四更天了。
望著即將燃盡的蠟燭,柳瑤琴覺得自己真是悲哀,都已經快是下堂妻了,她竟還不擔心未來的生活該怎麼過,只擔心未歸的他是否發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