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別再和皇上鬧彆扭了。」妙兒心疼她形影憔悴。
「娘娘,皇上不來,娘娘可以去找皇上啊!」
語兒明白明晶玥外表雖然假裝不在乎,可她每晚總會有意無意地向門口張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等他。
「為什麼要我去討好他?他愛來不來隨他!」
「娘娘,這樣好了,我們去找皇上,說娘娘身子不舒服,那麼皇上就會著急地趕來。」如兒想了一個辦法。
「這個辦法好!」珠兒贊同如兒的想法。
看到明晶玥日漸消瘦、衣帶漸寬,她們看在眼裡,卻是疼在心裡,她們相信黑肱榆若是見到她現在的模樣,一定會比她們還要心疼。只要見了面,鐵定什麼氣都沒了。
「我不准你們去!」
她現在可是個人家不要的皇后,找了個身體欠安的爛借口引他過來,只是徒讓他看笑話罷了。
「現在的情勢對皇后娘娘很不利,要是那女人乘虛而入,那麼,皇上和娘娘大概就真的要老死不相往來 了。」妙兒要她把握住黑肱榆,別一時意氣用事。
「她早就介入了,我現在是一個他不要的女人,一個等著隨時被廢的皇后。」
「娘娘……」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
她們不是她,所以,她們不會瞭解她被他傷得有多重、有多深,在她被他傷了心後,她無法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地討好他。
「娘娘……」她們不死心地還想勸說。
「我好累,你們都退下,讓我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
見明晶玥真的是滿臉的倦容,她們不忍心再煩她。
「是!」她們魚貫而出,無奈地守在門口。
皇后這個位置她還能待多久?她不捨地環顧朝霞宮四周的景物。
剛開始時她是多麼的討厭皇后這個封號,但久而久之,她卻習慣了當皇后,她實在沒料到她竟會有不捨的時候。
她並不是眷戀著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而是,若她是皇后,她可以理所當然地愛著皇上、依戀著他。
當他不再愛她,她也無法再愛他時,皇后這個頭銜還真是諷刺。
沒了有他,擁有皇后的頭銜又有什麼用?
※※※
「皇上,別再喝了。」年瑞雪搶下了黑肱榆手上的酒杯,不讓他繼續喝。
「瑞雪,為什麼她不像你這麼識大體?為什麼她不能像你這般的溫柔?」他抓住她的手不解地問。
「皇上,你喝醉了!」她掙扎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黑肱榆放開了手,他知道自己沒有醉。
雖然他是喝了很多酒,可他的腦子還是相當清楚,他並沒有一丁點醉意,他知道在他眼前的人是年瑞雪而不是明晶玥。
「瑞雪,你知道我並沒有醉。」
他話還說得這麼清楚,根本就沒有酒醉的跡象。
「既然皇上覺得瑞雪比較好,那皇上會因此而愛我嗎?」她不答反問。
黑肱榆頓時楞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不會對不對?」年瑞雪知道他心中的答案。「皇上愛上娘娘時就已經知道娘娘是怎麼樣的人,所以今日皇上的痛苦絕不是娘娘不識大體、不夠溫柔。在皇上的眼中,娘娘的缺點都成了娘娘特有的優點,所以,皇上的痛苦不是皇后娘娘不像我,而是你們兩人起了爭執、是在於皇上拉不下臉去見皇后娘娘、是相思讓皇上痛不欲生。」
她抽絲剝繭地為他剖析,黑肱榆不但沒有覺得丟臉,反而對她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清楚。
「為什麼你有辦法知道我心中真正的想法?」
年瑞雪苦澀地笑著說:「因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我愛過,所以我明白愛情帶給人的痛苦。」
黑肱榆對她的答案感到訝異。「你愛過?那人該不會是我大皇兄吧?」
她輕輕地搖頭,然後跪在他面前。
「瑞雪,你這是在做什麼?」他出手想要扶起她。
「求皇上原諒民女的欺瞞!」她依然伏身求饒。
「到底是什麼事?」黑肱榆一頭霧水。
良心的煎熬、內心的不安令年瑞雪在無數個夜裡驚醒,她終於忍不住向黑肱榆坦誠一切,即使最後會落個欺君之罪,她也認了。
「民女的身世全是假的,全是為了留下來而故意欺騙皇上,就連輕生也是故意找人家會發現我的時機,為的是要讓皇上心軟而不趕我走。」
乍聽到她的招供,黑肱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原本以為她該是個單純的女子,可心機卻是如此之深,而他還被她騙得團團轉、深信不疑。
「為什麼你一定要留下來?」他想要知道她強要留下來的目的。
「民女和左將軍本是一對青梅竹馬,在他追隨皇上東征西討之前,我們早已私定終身,原本在他班師回朝後要共結連理,卻一波三折遲遲未能成親,後來他隨皇上來到了西霞國,我原本想要追隨而來的,但我爹卻受人煽動,將我送進宮以求榮華富貴,說什麼跟著皇上也比跟一個沒有前途卻要一直賣命的將軍強。原以為我自此要在皇宮內孤老一生,可聽到尊帝要獻舞妓至西霞時,我又燃起了一絲希望,我就自願來西霞,為的是見左將軍一面。可萬萬沒想到皇上立即要將我遣回,情急之下,我只好編了套謊言,以自殺來博取皇上的同情讓我留下。」
這就是所有事情的原委,她一五一十地招供。
她和左將軍?這到底是真是假?黑肱榆已經弄糊塗了。
「這次你沒有騙我吧?」
「民女有再騙皇上的必要嗎?」年瑞雪反問。
她是沒有繼續騙他的必要,但是他總是覺得怪怪的。
「你若真的和左將軍有如此堅貞不渝的感情,為什麼他一直沒有向朕表明過呢?」他不該默不吭聲才是。年瑞雪眼珠子機伶地一轉,立即有了答案。
「皇上,我是尊帝獻給皇上的舞妓,左將軍再如何深愛著我,尊君的他當然不敢將我搶回去,只能看著我身陷宮闈,暗自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