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她竟有如此高深的琴藝!
他沒聽過她彈奏,他之前還以為這箏只是擺來觀賞用的,沒想到她真的會彈奏,之前是他錯看了她。
倏地,琴音乍歇,明晰玥緩緩地起身。
黑肱曦不想讓她發現他,悄悄地隱身在門後。
為自己倒了杯茶,她坐在軟榻上環視著這個房間。
原本簡單的房子多了她之後,隨之多了許許多多的東西,和她之前的第一印象都不一樣了。
雖然說她住在哪兒都無所謂,可是,這幾天下來,她漸漸地想回懿德宮了,因為,每天晚上都要和黑肱曦共處一室,這讓她感到非常不自在。
「唉--」她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聽到自己的歎氣聲,明晰玥著實地嚇了一跳。
曾幾何時,她學會了哀聲歎氣了?她無奈地露出一抹苦笑。
所有的改變是由她當上了皇后娘娘開始,是這個陌生的地方改變了她?還是他呢?她不由得想起了她最不願想起的人。
不可能!她不可能會為了他而改變的。
驚覺到自己的想法,明晰玥連忙搖頭,想要驅離腦中那份令人心驚膽跳的不安想法。
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她不可能會為了他而改變的。
明晰玥似乎忘了,他和她的關係可是夫妻,兩人只差沒有圓房而已,就算是有名無實,他們還是一對夫妻。
她在做什麼?看到明晰玥拼了命地直搖頭,黑肱曦感到非常的困惑。
該不會是被他軟禁太久而瘋了吧?
是有這個可能,不過,這一切全是她自找的,誰教她守口如瓶,一點也不肯透露口風。
直到現在,他還是非常堅決的相信她是別人派來的奸細。
☆
黑肱曦苦惱地思索著,該怎麼樣才能讓明晰玥洩露口風。
和她繼續僵持下去,他的生活不但被她給打亂,連原本舒適的日子也過得不舒服,每天幾乎都是在水深火熱中度過。
試想,有哪個人夜夜睡在又小又不平穩的軟榻上還能精神飽滿的?
他這陣子上早朝時常常不小心就打起瞌睡,結果,卻被文武百官們傳說他和明晰玥晚上過於熱情,才會睡眠不足。更誇張的說法,還有人笑說龍子大概快要有了。
他很無奈地當作沒聽見那些謠言,因為,他無法跟眾人解釋,他連她的一根手指都沒碰到過。
要是他和她能分開的話,那些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其實,只要她說出幕後的指使者,他就不會再軟禁她,她和他就能得到自由,不用再黏在一起。
現下,最重要的就是讓她自動招認。
他就是為了這一點,才會這麼苦惱,因為,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辦法可以治服她。
突地,他想到女人都逃不過的二個字--愛情。
如果她對他有愛的話,那他套話就方便多了,她若是以為他也愛她的話,那她鐵定會完完全全、明明白白地把知道的事全部告訴他。
對!就這麼做!
一想到這個辦法,黑肱曦心裡直想著該怎麼將兩人的關係變好,可從來沒有哄過、寵過女人的他,根本就想不出任何好方法。
該怎麼做呢?他走來走去,就是想不出任何辦法。
算了,先不管這個,他先試試她對他有沒有愛,如果有的話,一切可就好辦了。 黑肱曦雙手交握,想著自己該如何測試……
☆
「娘娘,皇上既然要放娘娘出去,為什麼還吩咐我們要好好幫娘娘打扮呢?」豆兒邊梳著明晰玥的長髮,邊問出心中的疑惑。
剛剛皇上派申公公來傳話說今晚皇后娘娘可以踏出御書房,但前題是要精心打扮。
「不知道!」明晰玥精簡地回答。
不是她想要簡潔有力的回答,而是,她是真的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
「管他是為了什麼,總之我們就是要將娘娘打扮得有如天仙下凡,這樣,皇上的心就會被娘娘給完全迷住。」華兒說出她的打算。
「對,華兒說得對!」豆兒忍不住頻頻點頭。
不多時,在豆兒、蔻兒、年兒、華兒的巧手打扮之下,明晰玥風華盡現,恰似從畫像中走出來的美人一般。
明晰玥領著她們步出門口之際,申公公已等候她多時。
「娘娘,請跟奴才來。」申公公恭敬地在前頭帶著路。
「申公公,我們是要去哪兒?」
「娘娘等會兒就知道了。」他僅是聽命行事,不敢洩露半個字。
明晰玥靜默無語,不再開口詢問,因為,她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的。
當她接近燈火通明的忘憂宮時,裡頭傳來的曼妙樂音令她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越過石階,步上大廳。
眼前的景象令她霎時駐足不前,她不明白他叫她來的用意。
黑肱曦高坐在另一端的大椅上,底下兩旁是樂官們忙著演奏,廳堂的中間是穿著薄紗衣裳的舞伶賣力地舞動著身於,嫵媚的舞姿在在誘惑著觀賞人的感官。
「朕的皇后來了,快來這兒坐下一起觀賞。」他對著她招手,要她過去。
明晰玥面無表情地越過舞伶們,完全不理會自己是否打擾到她們。
她在他身邊的空位坐定,他隨即端起兩隻酒樽,將一隻遞到她的面前。
「喝了它!」他強迫她要喝下。
從沒喝過酒的明晰玥根本就不想接過那杯酒,她無視於他高舉的手,側首將目光鎖在舞伶的身上。
她不願屈就自己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所以,即使他是皇上,對於他的脅迫,她完全採取視若無睹的方式。
見她不肯喝,他決定親自餵她喝。
他將酒灌人口中,用力地扳過她的臉,以唇封住她的口,將濃烈的酒液渡到她的口中,直到確定她已吞下之後才肯與她分開。
她如果是喜歡他的,她應該會露出女兒家的嬌羞。
「你做什麼?」明晰玥惱怒地抹了抹唇。
這是她下意識的動作,不知是要抹去唇間刺鼻的酒液,還是要抹去他的味道及那份令人心悸的觸感。
「不想怎麼樣,只是要請你喝酒罷了。」他不正經地望了她一眼,隨後端起自己的酒樽,一口氣喝光杯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