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憑你們帶罪之身也敢求情?」
黑肱曦可不是看在明晰玥的面子上饒了他們,而是,關了他們、砍了他們,他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反而落個昏君的臭名,現下有人自動送上門頂罪,他也落個輕鬆。
「還不快將她拖下去,難不成你們想造反、想抗旨?」
「帶我去大牢,別再惹火他。」將要身陷囹圄的明晰玥比他們平靜多了。
「皇上……」他們仍然想要求情,木以成舟,再怪罪皇后娘娘也沒用。
「滾!都給我滾!」他沒有心情聽他們廢話。
眾人為保性命,不得不趕緊退下,畢竟,在皇上盛怒的時候,沒有人有勇氣去捋虎鬚。
不關她個幾天難消他心頭之火,再怎麼說,她害他損失慘重,一瓶冰心水、一個富庶的中齊國,將她關起來算是便宜她了。
可黑肱曦沒有算到,他損失的不只是他想的那麼簡單,他漏數了一個皇后,一個對他動心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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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黑肱曦頂多只關她個幾天就會怒氣全消地放她出去,沒想到,明晰玥竟然在這不見天日的大牢中度過了無數個晨昏。
這一切全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咳咳!」她忍不住地咳嗽。
她取冰心水時受了寒,身子沒有調養好就被關進大牢裡,牢裡的寒氣雖不比冰心洞冷,但也夠她受的了。
她是病了,卻沒有人知曉,也沒有人幫她送藥來,她只能拖著虛弱的身子,在牢裡過一天算一天。
什麼時候他才會氣消呢?她仍在等候消息。
明晰玥對黑肱曦尚存有希冀,她知道他不會讓她一直待在牢裡的,只要他氣消了,他們又能和往常一樣,過著神仙般的逍遙生活。
這些日子來她想了好多,想的全是他。
當她詫異自己腦中全是他的身影時,她頓時感到心驚,不明白她一向淡漠的心為什麼會時時刻刻想著他。
她這時才驚覺,自己的心早就變了,已經淡漠不起來,因為,他束縛了她的心,令她只能想著他。
可她並不因此而感到痛苦,反而還很快樂,因為,她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讓她日日夜夜懸念的人了。
她想見他!想要離開這個牢籠陪在他的身邊,想要告訴他她的心意。
她是那麼的想他,可他是否有一點點思念著她呢?
明晰玥多麼希望這是一份兩人的相思,而不只是她一個人的單相思。
「咳咳咳--」她蹲著身痛苦地咳著。
這石床、石壁令她更覺寒冷,明晰玥拉緊身上的衣物,偎在角落。
其實,他若是還怒氣未消,尚不肯放她出去,她也覺得沒啥關係,可她希望他能來牢裡看她一眼。
只要一眼就好,她不會很貪心的。
不知是否上天聽到了明晰玥的祈禱,她聽見了由輕而重的腳步聲,而且是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近。
「皇上……」她倏地抬起頭。
一見到來人,她頓時感到非常失望,因為,來者不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娘娘!你還好吧?」見到明晰玥消瘦的身子,年兒感到非常痛心。
「我沒事!」明晰玥給了年兒一抹虛弱的笑。
「都已經快瘦成皮包骨了還說沒事?娘娘還是和從前一樣,什麼話也不肯向年兒說。」她心疼地哭了起來。
「別哭,我真的沒事。」
明晰玥想要安慰她,可身子卻無法控制,她發覺自己想要咳嗽,想要壓抑住,可偏偏還是咳了出來。
「咳咳--」
「娘娘怎麼會咳得這麼嚴重?」聽見她的咳聲,年兒心急如焚。 若是娘娘的身子有個萬一,那麼她和大家都會良心不安,畢竟,要下是她們多事地告訴了她冰心水的事,她也不會有這一場牢獄之災。
「沒事,只是受了點風寒而已。」她不要她擔心。
這牢裡是那樣寒冷,年兒害怕娘娘無法撐過這似無盡頭的牢獄歲月,因為,皇上直到現在仍沒有放人的意願。
「娘娘要多保重!」年兒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這牢裡寒冷,娘娘將就一下年兒的斗篷,下次年兒來看娘娘時,會為娘娘準備好一點的御寒衣物及補品。」
倏地,明晰玥察覺有異。
「年兒,你怎麼能進來?」她記得黑肱曦曾下令,不准任何人來探望她。
「是……是……」年兒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皇上讓你來看我的?」明晰玥的雙眼頓時燃起一絲希望。
一定是他!因為,若沒有他的命令,偷偷進來看她可是會被砍了腦袋的,就算年兒再如何盡忠,也不可能冒著生命危險來探望她。
「是啊!」年兒原想否認,可看到她高興的神情,她硬是吞下了「不是」兩個字。
其實,她能進來牢裡全是拜申公公所賜,他瞞著皇上引開侍衛,她才得以偷偷地進來看皇后娘娘是否安好。
「他還不肯原諒我嗎?」明晰玥頗為失望地問。 他若是肯原諒她,他就會自個兒來看她,不會要年兒來。
「皇上他……皇上還拉不下臉嘛!」
見明晰玥的情緒全被黑肱曦給牽動,看得出來她是愛上了他,不忍心見她過於失望,年兒決心說謊騙她,至少,她在牢裡的日子會比較好過點。
「那皇上他……」
明晰玥還想問有關於黑肱曦的事,卻被年兒給打斷。
「娘娘,我該回去覆命了,否則皇上會擔心的。」年兒聽到外頭把風人的催促,她不走不行了。「年兒改天再來看娘娘!」
見年兒定得匆忙,明晰玥總覺得非常奇怪,可她沒有心思多想,因為,她現在滿腦子全是年兒剛才說的話。
他派了年兒來探視,可見他仍是關心她的。
明晰玥沒有細想,聽信了年兒胡縐的謊言,一心一意等著黑肱曦消氣來接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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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美的歌聲伴隨著絲竹美好的樂音,一陣一陣地傳出忘憂宮。
守在宮外的申公公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明白皇上為何有這麼大的轉變,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