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廢話嗎?要是她真的能走,她早就走了。
看到她不發一言,斐少風又出力緊握住她的手,讓她痛得要命,而他卻是沒任何感覺。
新傷加舊傷,看來她的手腕勢必要添加幾圈青紫色的瘀青了。
出力想甩開他的手,卻怎麼甩也甩不掉。
「你想怎麼樣?跟著我吃好的、住好的、穿好的,又有人伺候,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看來他還是不懂,物質享受固然重要,但是,沒有一絲感情基礎,終會破敗。
被他說得、握得已經忍無可忍,秦江雪開口大聲地說出她的委屈。
「你放開我好嗎?我的手被你拉得、握得很痛。你也不想想自己是有功夫底子的人,走那麼快,我怎麼跟得上你的腳步,這樣一路被你拖著走,手都快廢掉了。」
錯愕的表情浮現在斐少風臉上,原來她是因為手痛才要掙脫他,不是不願意和他在一起,這麼一想,手上的力氣也全放鬆。
撫著吃痛的手腕,她氣不過的說:「你看,這全是你的傑作,這下子鐵定要瘀血了啦!」她還挽起袖子讓他看清楚他的傑作。
原本趕來迎接斐少風的僕人們就只見到這不知名的女人竟敢大聲地向他們的主子抱怨,全都看呆了,不要說是女人,就連男人也不見得有這樣子的勇氣。
不過,驚訝歸驚訝,他們還是覺得這女子太過於潑辣了。
「怎麼會這樣?」斐少風不敢置信,這真是他的傑作嗎?
「你將自己吃奶的力氣全使出來了,我這手沒斷掉,還真要感謝老天爺對我的眷顧。」
被人這麼諷刺,斐少風原本該發火的,不過,他的臉上卻反常地展現愉悅的笑容,蹙起的雙眉也回復了。
自從他威脅她後,她就沒跟他說過一句話,現在忽然和他說了這麼多句,他一時之間還無法適應。
不管她是罵他也好、諷刺他也好、哭也好,他就是不想再看到她不言不語的樣子,這比拿刀砍他、拿劍殺他還令他難受。
「你這哪裡來的野丫頭,竟敢來這兒撒潑?」
「你是不要命了嗎?竟敢對我們的主子這麼大呼小叫。」
「你腳踏的是誰的地?頭頂的又是誰的天?要撒潑也得看看時機。」
僕人們責備秦江雪的話此起彼落,手上的刀、劍、掃把全都就定位,只等斐少風一聲令下,他們就上前擒住這不知死活的野丫頭。
這有沒有搞錯啊?明明是他們的主子先欺負她的,他們竟然說得像全是她的錯。
「你們全都退下。」斐少風命令地說。「石老,麻煩你將傷藥拿到大廳。」
斐少風的命令讓他們全都料錯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細心地牽著秦江雪的手,生怕再添新傷在她手上。
挽起她的衣袖,左看右瞧才歎了一口氣,對於他所造成的傷害,除了不捨、心疼,還有抱歉,不過,他卻無法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低頭輕輕地為她上藥,已造成的傷害還是要補救。
看著他那麼專注地為自己上藥,心中一陣感動讓她紅了眼眶,也許自己不是他唯一的愛,但她相信,他的心中是有她的存在的。
「若雪,你可以罵我、打我,就是不要對我不理不睬,我無法再忍受這樣的相處方式。也許我是比較霸道,不過,我們還要在一起一輩子,總不能永遠都這樣相敬如冰。」斐少風說出他心中的想法。
原本只是紅了的眼眶,因他的一席話,淚水溢出眼眶,淚珠就滴落在他的手上。她不是愛哭的女生,可是,自從遇到他後,她就變得愈來愈愛哭。
將她擁入懷裡,輕拍她的背,讓她的心情平穩。
就這麼一次吧!秦江雪放任自已在他懷裡哭,她為他所說的一輩子哀傷心醉。
第八章
由於第一天給人的印象太差,每個僕人都將秦江雪當成仇人看待,在斐少風看不到時,就在背後說她的閒話,當主人不在時,就會盡可能地虐待她,像食物送差一點、婢女整天跑得不見人影,讓她事事要自己動手、洗澡用冷水等。
對於這些事,秦江雪全都隱忍下來,沒有在斐少風面前嚼舌根。
她很清楚她在這個地方的地位,既不是女主人,更不是貴客,說好聽一點是這府裡主人的女人,說難聽一點是私人妓女。
這樣的身份,她能要求別人對她多尊重?
大概有五天沒見到斐少風了吧?他沒說他要出門,她也沒問他要去哪裡。
不知他何時才會回來?不願承認是自己想他,而是,他再不回來,她就快餓死了。
這些天來,她每天吃的都是像石頭般堅硬的飯,她曾一度懷疑,這些飯是不是隔夜飯?硬到她都快咬不動了。
說到菜色,每天都是綠色的青菜,她不要求每餐要大魚大肉,可是,她絕不要吃綠色青菜,她最痛恨吃這種綠色青菜。
而他們好像知道她討厭吃什麼,除了青菜,桌上絕對沒有第二種東西。
這樣的伙食,讓她食不下嚥,五天來,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若雪姑娘,用膳時間到了。」
一聽到吃飯,秦江雪就想昏倒,與其再看到那些令人反胃的飯菜,她寧願選擇不吃。
「我不餓,我待會兒再吃,你先下去吧!」
等到她聽到遠去的腳步聲,才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倚著欄杆,眺望著牆外的世界。想她十天前還自由自在地在外邊活動,而今,她除了隔著一道牆羨慕外面的人以外,什麼事也不能做。
腦中閃過一首詩,她不知不覺地吟了出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聽到她念出來的詩,他一顆熱呼呼的心全都涼了。
收到家書說小妹要招親,一回到斐泉山莊,只趕得上祝賀妹妹,過程全都沒參與。原本他應該要留在家中幫忙的,可是,只要一想到將有十天見不到若雪,他就馬不停蹄地又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