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你今年幾歲了?」西陵一飛不答反問。
「你問這個做什麼?」他該不會是嫌她的年紀有些大了吧?何湘妮感到心驚,怕真是如她所猜測的一樣。
「隨口問問而已。」他記得她大概是二十七、二十八左右,像這樣的年紀,有很多人都已經有了歸宿,而且還是好幾個孩子的媽了。
他隨便也算得出個大概,她就算想要隱瞞也只是白費工夫。
「我二十八了。」她遲疑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要老實說。
「你難道不想結婚嗎?」
結婚?她當然想啊!只是,她想結婚的對象不想結婚,她這一輩子注定是和白紗無緣了。
「我才不想結婚呢!這樣無拘無束的生活多好啊!」她嘴硬地不肯說實話。
在女人堆裡混久了,西陵一飛非常清楚女人心裡的想法,他知道她只是不敢說出心中真正的想法罷了。
她非常清楚他是不會娶她的,因為,他這輩子沒有想過要和任何女人結婚。
「是嗎?」
他已經在心中做出了決定,所以,他也無心去探究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總覺得他今日特別的奇怪,有股令人很陌生的感覺。
西陵一飛轉身封住了她的唇,反覆地吸吮著她口中的蜜汁。
何湘妮的雙手攀附在他頸上,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
放任溫熱的水打在兩人身上,兩具赤裸的身子緊緊相纏,在偌大的浴室中共赴雲雨……
靜靜地偎在西陵一飛溫暖的懷中,何湘妮露出滿足的淺笑。
「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忽然想笑罷了!」其實,她是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幸福,但是,她不敢說出她心中真正的聲音。她怕自己的幸福會對他造成壓力,所以,她寧願什麼也不說,讓他以為她根本不在意他。
西陵一飛沒有繼續深究,他只是緊摟著她,不發一語地深思。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何湘妮以為他睡著之際,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湘妮……我們分手吧!」他的聲音異常地低沉。
聽見他說得話,何湘妮瞬間呆愣住。
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她離開他的身體,抬起頭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他。
「你……剛剛……說……什麼?」
「我是說——我們分手吧!」
反正分手這種事他已經做過無數次,也不差再多這一次。
「為什麼?」他絕不會無緣無故就提出分手的事,她相信一定是有原因的。
「是我哪裡做不好?還是我做錯了什麼?」
分手的恐懼佔滿了她的心胸,她無法像以前那麼的豁達。
西陵一飛煩躁地撥弄他額前的頭髮。
「你沒有做錯什麼,你反而還是最得我心的一個。」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要和我分手?」
他頓時一陣沉默,不知該如何和她說明。
見他連解釋的話也不肯說,何湘妮無法遏止地紅了眼眶,她咬著唇不讓淚落下來,她不想在他的面前流淚。連他都不想講的原因,那大概是非常令人難堪的。
「是不是……」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將她猜的原因一鼓作氣地說出來。「你已經厭倦我了?」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她不曉得還有什麼事是他說不出口的。
她跟了他四年,已經是他所有女人中最長久的了,他現在若是厭倦了她,那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厭倦她?這怎麼可能!
她是他所有女人中最特別的一個,和她在一起不但不會膩,反而還覺得兩人不管在公事上還是私事上是越來越契合,這樣的相處,他是不會有厭倦的一天。
「不是。」他不想說謊來欺騙自己及她。
「那是為了什麼?」既然他沒有厭倦她,那根本就沒有理由和她分手。
「你已經到了該結婚的年紀,該是我放手讓你去找個好男人的時候了。」他所說的好男人並不包括他自己。
他知道自己是個到處拈花惹草的花心大少,還不時讓女人為他傷心,他非常有自知自明,他是無法給女人幸福的。
「我不想嫁啊!」何湘妮控制不住情緒地對著他大吼。
除了他之外,她從沒想過要和別的男人結婚。她知道他是不婚主義者,所以,她只求在他的身邊就好,從沒想過要逼他進禮堂。沒想到,自己的明事理換來的竟是他要她嫁別人、要和她分手的下場。
西陵一飛被何湘妮的吼聲給震懾住,目光不敢置信地鎖在她的身上。
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是不多話、文文靜靜的人,他從沒見過她如此失控過。
「既然你和我分手的理由是要我嫁人,可我又不想嫁,那就當作你從沒提過要和我分手的事。」何湘妮天真的以為他會收回他說過的話。
「不可能。」與她分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沒打算收回他說出口的話。
「為什麼不可能?」只要他肯點頭,一切就可以不一樣了。
「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個性,只要我說出口的話,我從來沒有反悔過,我從來沒有說話不算話。」
他說的沒錯,她是非常清楚他的個性。
在公事上,她是他的左右手,回到兩人的家,她是他貼心的情婦,他和她是如此的親近,她對他的個性已經相當熟悉。
只要他話一說出口,那就表示事情已沒有轉圜的餘地,她縱使再不願分手,也只能接受他的決定。
「我知道了。」何湘妮面無表情地接受事實。
她雙手緊握,任由指甲陷進手心也不覺得疼,她不讓自己再說一句不想分手的話,更不想讓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
西陵一飛對每個和他分手的女人都很慷慨,既然何湘妮是那麼得他的歡心,他當然是不會虧待她,給她的分手費一定是要比其他的女人來得多。
「這棟房子就屬於你了,我明天就找律師將房子的所有權人改成你的名字,至於車子……」他倏地住口,不再說下去。
西陵一飛忽然想起,她開的那輛破車是她自己的,她從沒有要求過他買輛名貴的車子給她。至於女人最喜愛的昂貴珠寶、名牌服飾,他送過幾次之後,見她沒有穿戴,他也就沒有再送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