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振傑呢?」胡麗兒張望屋內不見新郎倌,忍不住詢問。
「他……」
「我猜一定還在睡覺,快去叫他啊。」胡媚兒催促著。
「他……」
「到底怎麼回事?你幹麼吞吞吐吐的啊?」胡麗兒見情況不太對勁,連忙問道:「他不會出去了吧?」
「那怎麼行,今天是新娘子回門的日子耶!」胡媚兒大叫。
「小狐狸,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胡麗兒再度詢問。
關振傑不在家的事,家人早晚會知道的,紙是絕對包不住火的。
為了不讓大家怪罪他,胡麗菁想了想才說:「今夭一大早法國客戶打電話來,說要談個很重要的合作案,若是遲了,那個合作案就會落到別的競爭者手中,所以……」
「所以他一早飛法國去了?」胡麗兒緊盯著她問。
「嗯,就是那樣。」
胡媚兒聞言大叫,「有沒有搞錯啊?你們才新婚耶!他卻一個人跑到法國去?
難道他不知道今天該帶你回娘家嗎?」
胡媚兒的言詞之中充斥許多不滿,聽得出來她很忿怒,胡麗菁知道她是在為自己抱不平,但是她不願意家人對關振傑不滿意。
「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啊,如果公司沒有談成那筆生意,會是很大的損失,公司有幾千人要靠他呢。」
「你不怪他?」胡麗兒問。
她搖頭,笑說:「不能為這種事情怪他,否則豈不是顯得我太不成熟?我應該體諒他、支持他。」
「聽你在胡言亂語,你又怎麼知道他是真的出差去談生意呢?」胡媚兒一臉不信的樣子。
「先不管那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怎麼向老媽和老爸說呢?」這件事才是胡麗兒頭痛的。
胡麗菁黯然道:「這件事情就照我剛剛說的那樣說就好了,希望爸媽可以諒解。」
「我怕的是街坊鄰居會笑話。」
「很抱歉。」讓家人為她成為別人的笑柄,這是她的錯。
「你幹麼道歉?」該死的是那個關振傑。
「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必擔心被笑話。」
「你講到哪裡去了,我又不是那個意思。總而言之就是關振傑不應該放著你自己跑去法國,不然他就算是出差,也該帶你一起去,就當作是蜜月旅行……對了,他沒說要帶你去度蜜月嗎?」
「那個……」這個問題來得突然,胡麗菁被問得一愣。
從論婚嫁到現在,他確實什麼都沒有表示過,連挑婚紗,都是兩個姊姊陪她去的,他總是一句忙,就帶過了所有。而且他連婚禮都不想參加了,又怎麼可能會想到帶她去度蜜月。
「他太忙了,說等空一點再補償我。」她還是維護著他。
「小狐狸,你不用替他說謊,他根本沒有提到度蜜月,對不對?」胡麗兒瞧出了端倪,接下來的問題更加犀利,「昨晚你們有同房嗎?」
「大姊,你怎麼這樣問呢?」胡麗菁一臉尷尬。
「說實話,到底有沒有?」
「有。」不能說沒有,她越來越覺得這婚姻是個枷鎖,好苦啊!
「真的有?」
「真的有。」她用力的點頭回應。
「有就好。那現在怎麼辦呢?」胡媚兒看著大姊問。
胡麗兒想了想之後說:「當然是回家嘍,有沒有那個落跑妹夫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要好好的聚一聚。」
「說的也是,小狐狸你就快點換件喜氣點的衣服跟我們回家吧!」
「可是……」她好擔心,怕父母會生氣。
胡麗兒安慰她,「不要想關振傑了,老媽和老爸生氣是絕對會的,但是你也不能老是哭喪著臉,這一點都不像我那個嘴巴潑辣的妹妹唷。」
胡媚兒攬住她的肩膀,笑說:「要快點恢復正常,有事我給你靠。」
姊妹總是姊妹,在她最無助的時候,能如此支持她的,也真的只有家人了。
***踏上飛機那一刻,關振傑就開始後悔自己那麼對待胡麗菁,想起昨夜她無助的眼神,他覺得自己很殘忍;早上還辜負她努力做出來的豐盛早餐,他覺得自己像混蛋。
他大可以拒絕婚事,卻不該在點頭之後耍報復手段,像殷文輝說的,他最近的種種行為實在很幼稚可笑。
他承認,自己的確受到嚴重的打擊,想及自己喜歡的小狐狸竟然也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孩,他的心理很難平衡,所以忍不住處處刁難她、嘲諷她,可沒想到她竟然都一一隱忍下來,此刻,她可憐的神情還印在他腦海裡揮散不去。
下了飛機,他接到殷文輝的電話。「文輝,什麼事?」
「什麼事?你真的很欠罵!」殷文輝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行動電話另一端傳來。
胡媚兒來找他,告訴他關振傑丟下小狐狸自己跑到法國消遙,害得小狐狸成為街頭巷尾的笑柄,說什麼才新婚就變成了棄婦,就是平時不安份守己的下場。
「怎麼火氣那麼大?」關振傑捺著性子問。
「還問我?你做了什麼好事,你自己很清楚!」
「我?我做了什麼事?」的確是心知肚明得很,但是今天情況會變成這樣,也都是拜他所賜,「我都還沒有找你算帳,你倒好意思對我大吼大叫的。」
「算帳就算帳,大不了我辭職不幹了。」殷文輝火正旺,聽到他毫不反省的語氣,更氣了。
「你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私事私了,不要牽扯到公事上頭去。」
「好,那我們就來談私事好了。」
「這是越洋電話。」意思是長話短說。
「如果你心疼我用公司電話說私事,大可以扣我薪水。」殷文輝火爆的吼著。
這是關振傑頭一次看見殷文輝這樣生氣,就為了他跑到法國?這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些。「事情真的有那麼嚴重嗎?你火氣可不可以降一降?我何時說過我心疼電話費來著?」
「好,那就來談談你和小狐狸的事情。」
「這應該是我和她的家事,你沒必要插手。」
殷文輝可不這樣認為,「一切都是我計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