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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程玉屏非常氣憤,她氣得竟將辛苦留長又保養良好的指甲狠狠地折斷了兩根。

  這是什麼世界?父親明顯的偏心,讓雁屏隨隨便便就爬到她頭上來!她早聽膩了雁屏是公主、雁屏是福星王牌、雁屏是北門幫未來的那些話。

  狗屁!全是狗屈!雁屏這還在含奶嘴,每天只會說些幼稚話的黃毛丫頭,何嘗為北門堂做過什麼?

  想她程玉屏,自幼就在幫裡混進混出,經過多少驚濤駭浪!而她十八歲時,還奉命到日本和番,去嫁給山口組的人,那簡直是一段人間地獄的生活。光是這十年,她的犧牲和功勞就比姐姐妹妹們都大,論理,最該坐金交椅的是她,沒有別人!

  程玉屏愈想愈氣,偏偏那煞星不死,硬是活到了二十一歲。今天,她風風光光地出來了,她程玉屏倒成了抹地掃廁所的老媽子,灰頭土臉地做了一輩子,甚至連替人家擦屁股都不配!

  天理何在?正義何在?她不服氣!不服氣!

  當程玉屏的指甲又要折斷第三根時,蔡明光走進客廳,匆匆之間,根本沒注意到她。

  「站住!」程玉屏一古腦的大叫:「你是死人,瞎了狗眼呀?!居然敢對本小姐視而不見,你不要命啦?」

  若是從前,蔡明光一定會趕忙過來陪笑臉,說盡好話,甚至可以跪著幫她端茶捶背,完全是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

  但現在的地,卻只是遠遵站著,似笑非笑,再也沒有往日的卑躬屈膝,只說:「真對不起,我太忙了,沒看見你。」

  「去你的沒看見我!你以前不是說過嗎?我即使在三個房間之外,你也能嗅到我,就像個哈巴狗似地,願心得令人想吐!」程玉屏一臉嫌惡地說:「現在怎麼了?狗尾巴插到別人的身上去了?看你那副無恥下流的德行,人家狗還講忠心不二,你甚至比狗還不如!」

  蔡明光緊咬著牙根,臉色不變,只是淡淡地說:

  「這不是正好嗎?你討厭看到我,我離你遠一些,恰合你的意。」

  「他這不痛不癢的態度更激怒程玉屏,她猛地站起來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啊?自從那位『白癡公主』來了以後,你就立刻轉移目標,不要臉到了極點!我告訴你,駙馬爺的位置永遠輪不到你的,你趁早收起滿地的口水,另外去轉世投胎吧!」

  蔡明光額頭的青筋微微暴起,但他仍冷靜地說:「你要我說實話嗎?好,我可以用這方式來表達——自從『公主』出現後,我才知道什麼叫高貴有教養的淑女,我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而你,程玉屏,再這樣凶悍撒波下去,恐怕連當『公主』的傭人都沒有資格!」

  啊!他跟天借來的膽,敢這樣說她!程玉屏氣得發不出聲音,習慣性地脫下腳上的鞋子往他的方向丟去。

  蔡明光卻不似平日的左蹲右閃,反而一手接一個,再用輕蔑的眼光看她一眼,拿著鞋就走出客廳。

  「可惡!你……你……竟敢沒收我的鞋子?!」程玉屏又跳又叫,像發了瘋似地。

  「怎麼啦?誰又惹你了?」惠娥皺著眉頭問。

  「還會有誰?還不是該下十八層地獄的蔡明光!」程玉屏喘口氣,再一五一十的傾洩出她連日來所受的憤怒和委屈。

  「這種事不只你氣,我也氣得覺都睡不好呢!」惠娥說:「這都是你三媽的陰謀,哼!再讓她無法無天的搞下去,我們母女恐怕會死得連葬身之地都沒有。」

  這也是程玉屏的想法,她又說了一堆雁屏的壤話,最後還狠狠地說;「我們乾脆找幾個人來修理這小鬼一頓,讓她知道北門幫不是好混的。」

  惠娥想想說:「不行!你忘了江盈芳的教訓嗎?而且,這回對象是你老爸的心肝雁屏,若事情爆發出來,你得到的可不再只是一個耳光而且,所以,千萬別再用這一招了!」

  「難道我們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嗎?」程玉屏忿忿地說。

  「當然,雁屏這孩子有她的弱點,比如說善良。好哄、很容易相信別人等。」惠娥分析地說:「要掉毀一個人,有人毀和自毀兩種方法,我們既然很難動她一根寒毛,自然就利用她自己的弱點了。」

  「媽,你再說清楚一點嘛!」程玉屏沒耐心地催促道。

  」你爸爸老說雁屏好,我們就讓她變壞。」惠娥微笑地說:「雁屏一向被嚴密的保護著,對外面的世界一點都不瞭解,你可以帶她到處去『見識見識』這社會有太多餡餅,像她這種單純的女孩要掉下去,是輕而易舉的事。」

  「媽是說混太妹、酗酒、賭博…甚至吸毒?」程玉屏興奮地說。

  「我們不愧是母女連心,我一點,你就通。」惠娥立刻說。

  「哼!別的我或許不行,但這些都是我專門的。」程玉屏的眼中發出光芒說,「哼!程雁屏,當魔鬼撒旦放出它的網時,你是逃脫不掉的!」

  當雁屏走進這條小巷時,就被左右來往的男男女文弄得很不自在,他們多半打扮新潮,頭髮染色,身上穿洞刺青,行色之間喧嘩大膽,目中無人。

  「四姐,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嘛!」雁屏問。

  「少囉唆,待會你就知道了!」程玉屏緊拉妹妹的手,深怕她逃跑似地。

  她們經過許多霓虹燈閃爍的店面,終於停在一個徐著大紫色的招牌前面。震耳欲聾的樂聲從裡頭傳來,一群蹦蹦跳跳的年輕人將她們推擠進去。

  雁屏還來不及抗議,就被眼前的空曠及黑暗嚇住。空曠是指這酒吧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幾乎都沒有隔間,一個舞台高高的立起,有許多人在上面瘋狂地跳著;而舞台下的人更稠密,來往晃動的速度極快,根本分不清身邊的人是坐、是站,還是臥倒。

  哇!這比她參加的系舞會還恐怖幾百倍,而那種窒息感也如排山倒海地朝她襲來。

  她還尚未調適好,就聽到有人興奮地說:「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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