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她喃喃地說:「怎麼可能?你都有未婚妻了,也很快就要結婚,怎麼可 能再愛我?」
「末婚妻又如何?未婚妻也不能阻止我對你的愛!我根本就不變伊娜……不!
不僅不愛,而且還厭惡!」諾斯直接坦白地說:「你應該耳聞我們貴族婚姻的真相 。我們結婚,百分之百都是政治的結合,才不管男女之間是否情投意合,反正利益合併 了,夫妻倆便各行其事,男的找情婦,女的找情夫,彼此不相干涉。」
「那……翠西亞小姐嫁給柯倫邦主也一樣嗎?」她問。
「都一樣!」諾斯哼了一聲,「柯倫要的不過是塞提港口的航海利益,而我家貪的 是歐澤家的權高位重而已。」
「真可笑,我還在他們的婚禮中唱著『在愛中結合」,結果都是虛假。」莉琪難過 地說。
「以後連我的婚禮都要唱呢!」諾斯看著她說:「然而,那些都是形式,我一點都 不在乎!因為莉琪,我的小夜鶯,我把愛都給了你。我要蓋一棟最美的華宅給你,帶你 環遊世界,讓你一生陪伴我。不管別人怎麼說,你都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比我的妻子還 重要,永遠都不會改變。」
莉琪好半天才聽出他話中的含義,眸子再一次驚恐的放大,她顫抖地說:……你要 我當你的……情婦?」
「沒有錯!而且是唯一的!你就是我的靈魂、我的快樂、我的所有。莉琪,告訴我 ,你願意,你也愛我!」他深情地注視她,並伸手拉她。
莉琪的右手被他握住,忙以左手掩住披肩。她搖搖頭,飹亂地說:「不!不行!你 一點都不瞭解我,恨本不知道我的身世,甚至連長相都不清楚……你忘了嗎?我面部傷 殘,不是正常的女孩,怎麼適合做情婦呢?」
「但就適合做我諾斯的!」他急切地說:「真的,我對你的愛已超過皮相的美醜, 我就愛你給我的那種感覺。莉琪,勇敢地面對自己,面對我吧!」
諾斯說完,伸手要去揭開莉琪的遮掩。
她連退好幾步,直到無路可退,才說:「你會後悔的,事實是很醜陋的!」
她原本說的是夏貝諾家滅門的慘劇,但諾斯想的卻是她臉上的疤痕。他用鼓勵的口 吻說:「我不怕,真的,讓我看看真正的你吧!」
他不再讓她妥協,壓住她的左手,拉開她的右手,披肩一下子落地,這回輪到諾斯 驚得倒退,差點沒跌坐在地上。
他眨眨眼,再眨眨眼,哪有什麼可怕的傷疤?那是一張他見過最完美的臉,小小的 心型,細緻的五官,膚自勝雪,毫無瑕疵,連個芝麻大的雀斑都沒有!
「你……你不是莉琪,你是誰?」他只能這樣問。
聽到他的質問,她反而冷靜下來,「我就是莉琪,孤兒院的莉琪。」
「但……你的臉,沒有任何燒傷的痕跡啊!你為什麼要戴面紗,又流落在孤兒院呢 ?」他逐漸恢復正常的問。
「我不是流落,而是被迫困在那裡。」她的紫色眸子映著燭光,變得十分清亮。她 緩緩地說:「我的名字不是莉琪.費羅,而是莉琪.夏貝諾。夏貝諾這個姓氏,你聽過 嗎?十年前,在阿帕基城有個叫尼爾.夏貝諾的科學家,因為得罪歐澤家族,而遭滅門 之禍。你有印象嗎?」
「當然有,而且還印象深刻,因為我的啟蒙老師馬修神父甚至被此案牽連,至今還 生死下落不明……」他說。
莉琪激動地打斷他說:「對!對!就是馬修神父要我裝成傷殘,躲進孤兒院的。他 說很快就會來接我,卻……卻一直沒有來。」
「當時他也是自身難保。」諾斯回憶地說:「我想起來了!莉琪.夏貝諾,唯一的 逃脫者,也是教廷拚命要捉的小女巫。」
這名稱又刺痛了她的心,她冷冷地說:「沒錯,十年前被人叫女巫,十年後還是女 巫。現在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後,還會說不在乎,要我當你的情婦嗎?」
諾斯的眼睛變得溫柔,露出了暖暖的光芒。他走近她,手捧住她那知絲般光滑的臉 頰,深情地說:「我等這天已經等很久了!能夠觸摸到真正的你,擁抱完全的你,彼此 毫無秘密和距離,一直是我最大的希望。莉琪,你要問愛嗎?我很肯定地說,我比以前 更愛你!」
莉琪那從沒讓人碰過的臉頰,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及力道,引發一陣陣的戰慄。他 的唇輕輕落下,她腳一軟,整個人偎進他的懷中。隔著薄薄的睡衣,他緊抱著她潤圓酥 滑的身體,忍不住的濃情蜜意,讓兩人跌到乾草堆上。
他繼續吻著她,深深的、纏綿的。由她的唇、她的眼,她臉上的每一處,再滑到她 散發異香的胸前……莉琪及時清醒,猛地推開他,坐起來說:「不!我們不能再下去了 !我是莉琪.夏貝諾,所以不能當你的情婦:」
「為什麼呢?不管你姓什麼,都是我的莉琪!」他穩住氣息說。
「你還不清楚嗎?我的立場根本是和你對立的,我們在一起,會是一場災難。」
她難過地說。
「是你還沒有弄清楚。」諾斯說:「夏貝諾事件發生的那一年,我十二歲,這對我 一生的影響也極大,因為馬修神父是我的老師,他教我閱讀希臘羅馬古籍,引發我對人 本思想的探索及對上帝權威的質疑。他被抓走後,我開始看透貴族間的權利鬥爭,他們 可以捧著聖經,驕淫奢侈和為非做歹,絕大多數是披著羊皮的狼。我一直不知道該如何 做,所以只有化成「隱面俠」,一解我內心的憤怒。莉琪,不要再說我們的立場不同了 。」
「即便如此,我還是不能愛你。」她更悲哀地說:「我是夏貝諾家唯一留下的人, 背負著所有的深仇大限。我的一生只想著如何殺掉罪魁禍首,替我父母和姊姊出口氣, 其他的根本不是我所能應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