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紫晶夢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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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她尚未出聲,英浩就白著臉先問:「姑丈和方阿姨?你們搞錯了吧?方阿姨不可能去勾引別人的丈夫呀!

  「你姑姑把所有的證據都給我看了,一點都不假,這都是方家甥姨的詭計,她阿姨對付德威,她對付你,想人財兩得。」仲慧指著靈均罵說:「如今雪子已經到桃園捉姦,留我到這兒來揭穿所有的陰謀。告訴你,豪門富家的錢,不是憑你們幾個狐媚的手段就可以騙到手的!

  靈均像跌進一個長長黑黑的甬道,四周沒有亮光色彩。眼前這個中年婦女,目光如針,話語如針,刺得她無處可躲。迷亂中,她漸漸串出一些事實,但仍不敢相信,她轉向英浩,逼問著:「你姑丈是誰?」

  「英浩的姑丈是俞德威,別假裝你不知道,這些不都在你們的計畫之中嗎?」仲慧冷冷地回答。

  「那你又是誰?」靈均不理她,只抓著英浩淒厲地問:「你不是田浩,不是ROY,也不是謙田英浩嗎?」

  英浩並不比她更冷靜,他和德威的關係,應該在彼此都信任輕鬆的情況下說出,而非此刻的敵對尷尬,另外,德威和以緣的事也弄得他無法思考。

  「所以你根本不是路過雙月花圃,不是來找創造靈感!你也不曾被我迷住,一切都是謊言,你根本沒為我寫過一首歌,做一個企畫案!」靈均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膚,又驟然放鬆,回想往事,眼淚湧上來,「所以根本沒有愛,你只是個騙人感情的登徒子,虛偽邪惡的偽君子!」

  「靈均,你聽我說,不要這樣指控我,冷靜下來,讓我有公平申訴的機會。」英浩想拉住她。

  仲慧見兒子擺低姿勢的懇求表情,火氣更大地說:

  「別裝了!你很清楚他是謙田英浩,俞德威是他的姑丈,你若以為你迷惑了我兒子,那你就太高估你自己了!他和你在一起,不過是要防你糾纏俞德威而已,哪裡曉得你還有個更厲害的阿姨呢?我勸你留點面子,自己離開,別在這裡唱不入流的苦肉計!」

  「媽,別再說了!這是我和靈均之間的事,拜託你不要愈弄愈槽了!」英浩急著插嘴。

  「不!這是俞家和謙田家的事!你還爭什麼?你和姑丈差點中了她們的美人計,現在你姑姑那兒還不曉得要怎麼解決呢?你別也糊塗了。」仲慧對兒子凶了起來。

  「夠了!我受夠了!」靈均覺得整個人要爆炸,她甩掉英浩伸過來的手,衝了出去。她只想離開這房間。這棟樓、這母子兩人,天涯海角,能躲得愈遠愈好!

  「靈均!」英浩在後頭追著,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

  六月暑天的鬱熱撲面而來,但對靈均而言,世界全然翻轉,街道不再熟悉,聲響已是陌生,所聞所見的景物,全和她隔了時、隔了空,她不知如何掙脫那些醜陋事實所罩下的閉塞痛苦!

  天啊!英浩是虛請假意的,求求你,不要再加俞叔叔和以緣姨,他們是她最敬愛的兩個人,若他們具有了違背倫常的私情,這天地還有什麼情義及永恆可言嗎?

  她邊走邊哭,眼淚模糊中,已經看不到絢艷繽粉的一花一草,有的只是它們腐斕的根莖與蟲啃的花葉。

  就像蝗蛾蔽了天,她的心田一寸寸被蹂躪,好痛好痛呀!

  以緣坐在靈均的公寓裡,等待是如此漫長,幾乎又回到全身癱瘓的那些日子,分秒的焦慮,怕穿心的悲劇。

  樸素淡白的室內,唯一的色彩是窗台前的那大大小小的盆栽,有天人菊、馬纓丹、珊瑚鍾、紫尊、球蘭、薄荷、熏農革……還有一些沒標上名字的,萬紫千紅,開得茂盛美麗。

  靈均曾不厭其煩的告訴她,哪些花每天至少要曬六小時陽光,哪些要三小時,哪些不需要陽光直射。

  如此細心聰慧的女孩,她為德威冒生命危險生下的女兒,二十年來悉心照顧,難道就是等著這一刻傷害的降臨嗎?

  噩運究竟何時才會終止呢?

  以線轉著手上的念珠,想沉靜自己,也想化解詛咒。

  門開了,靈均走進來,在對望的那瞬間,以線明白她已經見過英浩的母親了。那麼迷惘的一張臉,淚浪猶在,那麼僵硬的身體,彷彿忍著劇痛。

  以緣瞭解那種美夢破滅的悲傷,她走過去,輕聲說:「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你和俞叔叔之間的……的事嗎?」靈均直亙瞪著她,咬著牙問:「是真的嗎?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那些事複雜得難以思索,無處開口。以綠目前只關心年輕一代的糾葛,她稍微遲疑一下,靈均的話語立刻如利箭般,支支射來。

  「果然是真的了!你的表怕。經告訴我一切了!阿姨,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你不是說心似枯井,不再起波瀾了嗎?好!如果你想嫁。想戀愛,動了凡心,外面有那麼多男人讓你選擇,那些你拒絕過的,如今還抱一絲希望的,你都可以找他們呀!為什麼要找俞叔叔?你難道忘了他是有婦之夫嗎?」

  這一番話說得以緣臉色慘白,幾乎無法站立。誰都可以罵她、指責她,但絕不是她懷胎十月,以骨血哺育的女兒呵!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那麼尊敬你們,全心全意的信任,你們竟在我背後偷偷摸摸做這種事……」靈均哭著說:「你曉得他們說得有多難聽嗎?說我們不擇手段,說你勾引俞叔叔,說我先糾纏俞叔叔,再去迷惑……英浩,說我們是一對不知羞恥的甥姨!我一句話都反駁不回去,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白白被人要弄,還要被當成妓女般辱罵,我好難過好難過呀!」

  「靈均!不要說那些可怕的字眼,因為你不是,我也不是呀!」以緣抱住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怎麼不是?你和俞叔叔犯了通姦罪,人家的太太都鬧到家裡來了,你還能說什麼?現在連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靈均哭得聲音都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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