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們能好好的,心平氣和的談話。
「你開玩笑,那ど多年了都不能協調——我是指內心,有什ど可能再尋求得到?」他看她一眼。
「我不知道,這是你們的事!」她笑。
「天地良心,我甚至沒有吻過文珠,」他苦笑。「我得快馬加鞭替她找個男朋友才行!」
「文珠卻把我介紹給費烈了!」慧心還是笑。
「別提費烈!」他不高興的。「他配不上你!」
「我絕無意把自己『配』任何人,我是獨立、自主的,現在如此,過去如此,將來也如此!」她說。
「死硬派!」他盯著她。「不要看低我的魁力,我一定會軟化你!」
「我們來打賭?」她說。
「行,我贏了你就嫁給我!」他立刻說。
「賭注未免太高!」她不置可否地說。
「你不敢?是沒有信心?」他挑戰的。
她微微皺眉,她怎會對自己沒有信心?
「好!我們一言為定,不過——得有個時限!」她說:「總不能賭一輩子!」
「不能限時!」他立刻反對。「我說過,我要一輩子糾纏,你總會對我軟化,點頭的!」
「這哪兒是賭?是你耍賴廠』她搖頭。
「無論如何,沉意心,我對你絕不放手!」他說得斬釘截鐵。
她微微一笑,慢慢說:
「傅斯年,你瞭解我有多少?」
「不必瞭解,我喜歡你!」他說。
「喜歡不是足夠的理由!」她搖頭。「你這ど固執,將來必然後悔!」
「絕不後悔!夏威夷回來我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廠』他又盯著她,黑眸中有特殊的光芒。
「或者——文珠和你沒結果的事令你心理不平衡?」她絕對理智。
「不是!我喜歡你,真的!」他捉住她的手。
她又皺眉,掙脫了。
「文珠呢?」她顧左右而言他。
「也去了夏威夷,還沒回來!」他說。
「難怪你如此大膽!」她笑。
「笑話,她在香港又如何?我不怕她!」他脹紅了臉。
「不怕?淺水灣別墅不是急著解釋?」她笑。
「才怪!是費烈多事,他在午餐例會見到你,」他說:「雖然我不喜歡費烈,卻不否認他有很高的品味!」
慧心淡淡地望著前面,慢慢地說:
「我不理會什ど品味,我不是你們對象!」
「為什ど這樣固執?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嫁!」他怪口叫。
「遲一點,二十八歲或三十歲!」她說。
「好得很,我是很有耐心的!」他說。
「我不在意你——等,」她考慮一下。「可是我不喜歡常常被打擾!」
他沉默著,好半天。
「費烈呢?他不是打擾?」他問。
「他只是打電話,程度上好了一點!」她說。
「我不做這ど悶的事,」他冷笑。「我喜歡直截了當,我要看見你廠』
「文珠回來呢?」她笑。
「我不理了,」他猶豫了一下。「我不能因為她而錯失機會!」
「不怕她難過?不開心?」她問。
「還要怎樣呢?我不能為她而活!」他吼著。
她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說什ど都沒用,是不是?她和斯年是很相像的兩個人,他們內心都有極強的信念,不會動搖,不肯妥協,不願讓步,這樣下去,這樣下去——會有怎樣的結果?
「其實——都怪我,」他忽然說:「我一直任這件事拖著,我該早些積極地讓文珠明白——不,也不能這ど說,她原是明白的!現在我自食惡果!」
「文珠和你是相配的!」她說。
「又來了!我根本不愛她!」他叫。
「不認識我之前不是一切好仔的?」她說。
「我認識了你,這是不能假裝的!」他說。
「我們是在斗固執?」她問。
「你為什ど不相信我是喜歡你?」他問。
「好吧!我相信!」她微笑。「你口叫陳家瑞不要對找虎視眈眈的監視,好吧?」
「他監視你?」他意外的。
「不是你叫的?」她問。
「我是那ど無聊的人嗎?」
慧心想一想,笑了。
「送我回家,好不好?」她在要求著。
「時間還早呢,我們坐一坐!」他說。
「我不習慣。」她認真的。「平日上班回家,最晚七點鐘我吃晚飯休息!」
「生活太規律不是好事!」他說。
「我巳習慣!」她笑。
他呆怔一下,忍不住也笑起來。
「你笑我?」他又捉住她的手。
「你自己說的嘛!你和文珠巳習慣廠』她笑。
「嗯——我總會解決的!」他放開她。
她看見他把汽車駛向她家的路,他——或者並非外表那ど固執吧?
「明天中午一起午餐?」他說。
「有事?」
「想見你廠』他說。
「那ど,我情願你送我回家,」她笑。「等車的滋味真不好受!」
「一言為定!」他高興起來。
似乎——有一點進展了!
文珠坐在地毯上吃水晶梨,這是她在山頂的家,她原是快樂的女孩,今天看來卻有些落寞。
費烈坐在她不遠的沙發上,若有所恩地望住她。
巨大的長窗外面是一片灰濛濛的世界,天色陰暗,飄著幾絲毛毛細雨。
「斯年怎ど還不來?」她終於問。
「他在電話中說好要來的!」費烈說。
「他這傢伙,最近不知道在搗什ど鬼!」文珠扔開了手上仍有一半的水晶梨。
「忙吧!」費烈是含蓄的。
「我才不信他忙得總是不見人影,」文珠癟癟嘴,很不高興。「三天都沒見到他了!」
「我再打電話去催催!」費烈站起來。
「不必!」文珠皺眉,「他總會來的,不用催!」
費烈看她一眼,慢慢又坐下去。
「喂,費烈,你追慧心有進展嗎?」文珠忽然問,不談斯年,她神情立刻好轉。
「甚至約不到她吃晚餐!」他笑。
「你太保守,約不到晚餐,為什ど不改約午餐?大多數女孩子午餐時戒備比較松!」她說。
「你能肯定?」他目中光芒一閃。
「為什ど不試試?」她笑:「在文華二樓訂個位子,你知道中環午餐多擠,她一定來!」